祁无月去接箫临下课,谁知他们那个讲师居然还拖堂!
一拖还不停。
别的班级都走的差不多了,唯独箫临的班上的讲师还在口舌激昂、唾沫星子纷飞。
真敬业啊。
上一个这么敬业还是谁来着,教室塌了都不让下课。
祁无月百无聊赖嗑了会瓜子。
小蝴蝶从袖中探出脑袋左看右看,忽然不知看到了什么,惊喜道:“爸比,你看那有个神棍欸!”
神棍?
祁无月抬眼看去。
角落里蹲了一个半大少年,手持一根枯树枝在地上不停的圈圈画画,勾勾点点。
祁无月走过去与他蹲在地上。
少年持枯枝运势隐隐带着游龙之势。
祁无月吃了颗糖丸,香甜的气息弥漫开来。
祁无月:“你在画什么?”
少年将食指竖在唇间,依旧埋头在地上画着:“嘘!小道在卜卦。”
占卜问卦,竟然不是用铜钱、龟壳、蓍草这些通灵之物,而是随手捡来的一截枯树枝,不是天资惊人就是装神弄鬼。
祁无月:“哦——卦象上如何说?”
少年没有抬头,道:“今日云稠,多雨之兆,止戈清平,桃花隐退。”
翻译一下。
就是除了下雨外,没任何屁事。
祁无月理着袖口,漫不经心问道:“那你算的什么时候下雨?”
少年一边往地面上画着各种凌乱长线、短线,一边掐指运算,还不忘耐心回答祁无月的问题:“嗯……半个时辰后。”
祁无月抬眼看了下天,停下整理袖子的手,平静开口道:“怎么我算的跟你的不一样,我掐指一算,这雨,即刻将至。”
少年停下手中动作,终于抬起头,眉如初月,聪明俊雅,面相稚嫩却行事话语努力变得老成。
他认真道:“这位同学,我的卦象从未出错。”
祁无月起身,语气随意道:“不如你我打赌,赌注为一千灵石。”
“虽然我没有一千灵石,但我的卦象不会错,所以在下跟你打赌。”少年抬着头认真道。
抬首间,一块黄铜八卦吊坠从他胸前露出。
少年很有信心。
一来,他为门中百年不遇的天才,自从生起占卜算卦便如喝茶饮水。
师傅说他乃星石之命,对他人窥探天机难而又难,对他来说却犹如视物般清晰明朗。
二来,若想凭借一己之力随意改变云雨天象,惟有仙化期修为的尊者方能做到。
整个大陆有此修为者屈指可数。
但不幸他面前就是一位。
一千灵石稳收怀中,祁无月没有一点欺负小孩的自觉,愉悦道:“我也从不信口雌黄,我说这雨——”
“顷刻而至。”
一字一顿。
言出。
法随。
顷刻之间天地忽暗,风起云涌。
黑云如染墨,飘动间须臾凝聚融合,而后阴沉沉压下。
“嗒嗒嗒嗒嗒嗒嗒。”
淅淅沥沥小雨下。
祁无月撑着宽大的青玉伞,对着满脸惊愕,嘴巴张得能吞鸡蛋的少年伸出一双素白的手来:“掏钱。”
占卜少年发丝微湿,仰面的眼睛瞪大瞪圆,双手一把拉住祁无月的衣角,激动到语无伦次:
“你……你是……我高兴……终于……师傅找……”
祁无月蹲下身,将伞往前送了送:“捋直了舌头再说话,不然谁能听懂你说的。”
少年努力按捺住激动之情:“我奉师命,下山寻有缘人。”
祁无月:“什么有缘人。”
少年道:“破我卦象之人。”
祁无月:“……”
这锅不背。
祁无月:“我不是。”
少年眼睛亮亮的:“你就是。”
祁无月:“我刚骗你的,我不是。”
少年坚持道:“你就是,我师傅说过‘星月一朝巨变,不知是福是祸。天机不可堪,神子破道来。”
以及不可随意道出的最后两句。
“雷霆霹雳天凤舞,青云开送登仙梯。”
“听不懂。”祁无月掏了掏耳朵。
少年急于解释:“真的,其实方才你说我卦象有误时,我怀中命盘就在疯狂摇摆,前途未卜。”
祁无月打断他:“别扯那么多,先把灵石拿出来。”
少年突然噤声,低着头抠指甲,闷闷道:“在下方才说了,并没有一千灵石。”
祁扒皮屈指叩了叩一旁的白玉栏杆:“这不是你赖账的借口,小孩。”
祁二甜:“爸比你问问他叫什么名字,我记得男主有一个小弟,就是个时灵时不灵的神棍。”
祁无月:“你叫什么?”
少年道:“在下展星,是天机阁的人,奉师命下山寻……”
祁二甜立刻道:“就他就他!”
祁无月看了他一眼:“行吧,先赊着。留下姓名学号和住址,方便我日后上门追账。”
展星:“哦。”然后老老实实写下。
“昭昭?”
箫临金击玉碎般好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