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导致的这个结果,实在过于出人意料了些。”
“就好像一开始就有一双无形的手操控着这一切。”
“你在这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呢?”
“我猜想,于邳阳府霍总管等人而言,你是出谋划策者。”
“用村民孩童加以泥灵气息引开木灵的办法就是你出的。”
“所以在木灵再次复生打上门来,这最紧要最危急的关头。”
“霍总管派出了他的得力心腹,你。”
“拿着最后仅剩的泥灵残留,抓了孩童,想要故技重施,再一次想要引开木灵。”
“于我们二人而言,你是突破口。”
“你一直有意无意将‘邳阳府有问题’这个信息泄露给我们。”
“我们向你了解信息,你也只是真假掺半地回答。”
“邳阳府拼命想要遮掩的东西,你拼命剖开来给我们展现,为的就是挑起我们对邳阳府的怀疑。”
“我猜测,假冒木灵引我们早早完成任务离开的计划也是你向霍总管提出来的。”
“虽然不知你为何要杀了自己的妻子。”
“但将其炼制为阴鬼,你应该有参与在内,只为了达到某种目的。”
“而至于这个假冒木灵的善娘也是你伪装出来的软肋把柄。”
“你之前便将这个软肋主动交给了霍总管,好让他以为你是被牢牢掌控的。”
“等到我们二人出现的时候,你又顺水推舟将这个软肋递给了我们,让我们认为有了可以辖制你的把柄。”
箫临温和清朗的声音一句一句有条不紊叙述着。
魂幡外,蓝衣弟子脸色越来越激动。
仿佛一大盘精心准备了多年,苦心孤诣策划出来的棋局被人一点一点掀开遮掩。
而他,作为幕后真正的执棋人,享受着这无与伦比的胜利果实。
箫临轻扣关节,继续道,“至于木灵,缺陷明显,情绪更加容易掌控,只要提到孩子,随时可以让她失去理智。”
“往前推,甚至当初的那个告密的人就是你吧?”
“你将凡尘境闹邪祟的事透露给了学院,为的就是再引出一方新的势力来,搅活眼下邳阳府和木灵僵持的局面。”
“或者我可以猜得再久远一些。”
“三年前,邳阳府少主去找木灵宫观的麻烦,是否其中也有你助推的一份力在?”
蓝衣弟子闻言古怪地哂笑了一阵,“那个愣头青可怜虫,我不过是随随便便挑拨了几句,他就一头扎进了我织的网里。”
“完完全全成了我手中的刀,想刺向谁就刺向谁。”
“霍总管如何?邳阳府如何?在凡尘境中,他们也终究是为我掌控下的棋子。”
魂幡中,倒在地上的锦衣小孩悲鸣一声,牙关咬出血来,面容脏污看不出来神情,惟有一双眸子瞪得快要眦裂。
父亲,霍爷爷,邳阳府。
全毁了!
他眼中通红一片,几乎要滴出血来。
蓝衣弟子的声音透过魂幡,如同重锥闷闷凿下。
“谁知道一只泥灵,竟然修为不弱,我本以为计划差点就要被破坏了。”
“谁知道……谁知道……”他古怪地低笑一阵。
“我们可怜虫小少主果然给力,连弱水这种禁忌之物都拿的出来。”
他哼着不知名的曲调。
“小可怜虫,一出生啊,就没了娘,爹不疼哟,他哭哭啼啼想亲娘。”
他口中发出一串嘲弄逗狗的声音,神态轻蔑。
“小少爷,喜欢吗?特意为你编的,整个邳阳府的弟子私下都喜欢唱两句。”
“如珠似宝的小少爷~也就是个没爹没娘的可怜虫~”
锦衣小孩嘴里只有腥甜气息,双手被束缚,像受了伤满身脏污的小狗崽,蜷缩着匍匐在地上。
蓝衣弟子的每一句话,都化作了刺骨的尖刀,割穿他的皮肉。
一句一刀,剜出脊骨,击碎尊严。
喉咙里发出咕噜,声音像染了血,从牙缝里逼出来。
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该死的贱奴,我要杀了你!
他双眼滴血,呜咽狰狞,像是失去了神智,将眼前密密麻麻的灰色鬼爪混合鲜血淋漓吞咽。
嘎吱嘎吱毛骨悚然的声响。
仿佛每一口撕咬啖噬的都是蓝衣弟子的骨血。
鬼爪上灰色的鬼气还没刚一触及他的身体,就被眉心涌现的功德金光化解。
邳阳府的这百年功德,颇有些份量,护佑着锦衣小孩在阴河道这种万鬼窟兜两个来回都不是问题。
祁无月看了眼,收回目光,紧挨着箫临,用手肘碰了碰他。
搞清楚那七十多条人命才是关键。
箫临这才开口,打断蓝衣弟子继续逗弄锦衣小孩的行为。
“这一件件事情只要仔细想想,其实都有迹可循。”
“不过我更好奇的是,你手中数件鬼修之物又是从何得来?凡尘境中可不该有鬼修存在才对?”
蓝衣弟子已经在藏宝库里搜寻到足够数量对抗雷劫的法器,闻言停下来手中的动作,不由得拍手称赞道:“你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