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青色剑气在云霄间飞速滑过。
从云端落下一声有些气急败坏骂骂咧咧的声音。
“妈的!上当了!”
“就你这种出了名的老好人,谁会愿意担上一个坑杀你的罪名!”
“他定是唬我,到头来你一根寒毛不少,我却平白损失十滴竹粹,这要吃多少人才能补过来。”妖竹最后一句小声嘟囔着。
竹青瓶脸色顷刻就冷了下去,“你本性残暴杀戮,若以我一条微命,换得与你同堕地狱无间,甘之如饴。”
“嗤,说得好听。”
“你爹不疼娘不爱,活得没意思,我可还想活呢。”
竹青瓶脸色有些发白。
妖竹有些悻悻然,他话音一转,故意奚落道:“还甘之如饴,小古板,小圣人,你就这么想跟我同生共死,你不会是赖上我了吧!”
竹青瓶将唇抿得更紧,扭过头去,不予理会,拒绝沟通。
试图就这样打消妖竹的恶趣味的逗弄。
“你不理我?”
他兀自磨牙一阵。
竹青瓶的手指动了动,仿佛脱离了掌控般点上淡色唇角。
“趁着哪天心情不错,去吞几个修士尝尝。”
不同于竹青瓶的声音从同一副躯体中魔魅般响起,淌着不加掩饰的恶意。
一体双魂,一副躯壳里容纳着两个元神。
竹青瓶一只瞳眸变成了妖异的墨绿,淡红的舌尖舔上指骨。
明明是一个极为色气的动作。
偏偏那张脸生的太圣贤端正。
一个人无端被割裂,一半君子一半妖魔。
两种极致矛盾的气质被人强硬地揉搓在同一张容颜上。
竹青瓶平静如水,对翠栾的威胁并不放在心上。
失去的竹粹几乎是妖竹的极限,很长一段时间内,妖竹都无法彻底掌控这副躯体。
只要这副躯体由他占据主导地位,就不会有一人死于妖竹之力。
“你做不到。”竹青瓶淡淡道。
这句话显然惹怒了翠栾,指尖粗鲁地破开唇齿陷入绵软的唇舌中,胡乱地搅弄一番揪住一节软舌。
竹青瓶眼中一寒,拼命挣扎,奈何妖竹力气太大,他又被攫取住了柔软脆弱的舌尖。
水光打湿了半截指骨,唾液顺着手指拉扯。
被扯出来的舌尖殷红一片,翠栾发狠地捏着那截软舌,低沉的声线如魔似魅,带着不加掩饰的恶劣。
“你这张嘴真是讨厌,变哑巴好不好?”
舌尖传来剧痛,竹青瓶来不及吞咽溢出的口水,心中一慌,拼命地去咬他恶劣的手指,胡乱地用唇舌地抵。
翠栾在心底喟叹一声。
真软。
软得他心神荡漾一阵。
下一秒,就被恶狠狠差点咬掉半截手指。
牙印深入皮肉,手指伤痕处血肉破烂。
翠栾吃痛地松开手指。
竹青瓶气息微乱,抿唇死咬牙关。
淡色的唇在挣扎中被弄破出细碎的小伤口,血色顺着水光弥散,活似被染了胭脂。
清冷的面容平白施上几分艳色。
翠栾冷哼一声收回手,按压着指腹上的伤口,涌出更多鲜红的血液,血香肆意挥散,他快意地嗅闻着。
妖竹枝蔓被他操控着卷缠上开,索净最后一丝血色。
他这才不冷不热地开口:“是你一个人的身体吗,就擅自做决定,再惹我生气,我就……”
“你待如何?”竹青瓶面色森冷,声线寒如雪。
“你不是最爱守着你那套君子端节的做派吗?”
翠栾恶劣地低笑一声,拖着魔魅尾音沉声道:“扒了你的衣服在大庭广众之下跳舞如何?”
“就跳让你见了恨不得一头撞死的艳舞。”
“你——”竹青瓶手指捏得发白。
“刚才那美人不错,我让你去给他跳个脱衣舞怎么样?”
“看看这衣服究竟是我解得快,还是你穿得快。”
竹青瓶紧蹙的眉头蓦地一松,他面色古怪了一阵,淡声道。
“你去。”
然后俩人一块被捏死。
为民除害的好事,他不反对。
翠栾:“……”
竹青瓶尊重他的意愿:“你想好了没,我御剑带你去。”
翠栾咬牙切齿:“少激我。”
半步仙人覆压之下。
三尊两皇一禅机。
这块大陆上最不能惹得七大顶尖强者,偏偏又让他遇见一个。
“他是惹不起,咱去挑个软柿子。”
“我们去镇妖府,你那对父母怎么样?”翠栾话音一转道。
轰
竹青瓶如同被人当头敲了一棒,耳边嗡嗡震响,再也听不到翠栾说的话,外界的任何声音。
良久。
他声音像染了血,森然发寒。
“你敢去,我必自爆,拖你同下地狱。”
一字一句,像立下咒誓。
“这么烈啊。”
翠栾喟叹一句。
“你又不听话了,宝贝。”
声音轻柔却透着被压抑的极致危险。
磅礴的嘶鸣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