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晏宁几乎像触电般抽回了自己的双手,她强压下心中不适,一字一句道:“俞小姐,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俞小姐轻笑一声,淡淡道:“是吗?不过我也只是好心提醒而已,若宁小姐不信,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但交浅言深,我还是奉劝宁小姐一句,这个孩子本来就是不该存在在这世上的孽缘。宁小姐若是想要强行改命,只怕适得其反。”
俞小姐双眸犀利,一眼就看破了宋晏宁心里的想法。
后者心里冷笑,面上却坦然道:“俞小姐又怎知什么是孽缘,什么是正缘?”
“孽缘便是耗不尽的执念。这世间的俗人往往有太多痴念,若是得不到满足,便会想尽办法给自己留一丝念想。宁小姐本不该被过去牵绊,何苦给自己留下个隐患呢?”
宋晏宁背部生寒,她与这位俞小姐统共也没见过几面,但她字字句句间却准确的道出了自己的过往。
难道这人当真有鬼神庇佑,能够看到寻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桌上的青釉莲花形香炉升起袅袅轻烟,明明是最能凝神静气的香薰,此时此刻却抚平不了宋晏宁内心的慌措。
“俞小姐。”她深吸了口气,声音也跟着微微颤抖,“刚刚是我太冲动了,请您原谅我的冒犯。但这个孩子是我的全部,求您指点一二,究竟该如何避开今年的大灾。”
对于神佛,宋晏宁从来不算是虔诚的信徒。
若今日俞小姐所言有大灾的是她,也许她会嗤之以鼻,不当回事。
但现在涉及到的对象却是她的孩子。
少顷,俞小姐平静地摇了摇头,直言道:“这是孩子命里的劫数,避不开的。若神灵真想收走他的灵魂,你又如何能阻挡得了?”
宋晏宁目光转冷,上前两步逼问道:“怎会避不开?如果能知晓劫数从何而来,就能提早做好防范。何来你口中的避不开呢?”
“宁小姐,孩子的大灾从出生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世间因果循环,所有的大灾皆是之前种下的种种前因所结出的恶果。如今前因已定,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再挽回什么了。”
话音刚落,冰冷的手枪便已抵住俞小姐的太阳穴。宋晏宁勾了勾唇角,笑得仿若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我可不管什么因果轮回,也不在乎什么因结什么果。今天你可以不告诉我解决的办法,但日后我儿子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一定送你下去陪葬。”
一一
秦七爷和贺行齐回到筒子楼的时候,阿仁罕见地没有在楼下迎接他们。
下车后,秦七爷撑着拐杖走了两步,略带不满地开口问道:“阿仁呢?跑哪儿躲懒去了?”
一旁的下属恭敬地回道:“阿仁在楼上给俞小姐赔罪呢。”
秦七爷声音一下提高八度:“赔罪?谁得罪俞仙姑了?”
“是……是宁小姐。”
“宁小姐?”
下属不敢隐瞒,将楼上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七爷,宁小姐和俞小姐到底怎么闹起来的我们也不清楚。阿仁哥听到动静闯进去的时候,就看到宁小姐用枪指着俞小姐,扬言——”
秦七爷不耐烦地敲了两下拐杖:“扬言什么?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子!”
男人咬了咬牙,道:“宁小姐扬言要杀了俞小姐陪葬。”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皆怔在了原地。
连秦七爷脸上也划过一丝错愕,他拧眉去看贺行齐,问道:“陪葬?她身边最近死了什么人吗?那个宋明启不是还好好的活着吗?”
贺行齐也一头雾水,不知道怎么回事。
秦七爷啧了一声,吩咐那个下属赶紧去仓库里找几件上好的玉器来孝敬仙姑。他今天请人来可是有要紧事要和她商量,若是因为宋晏宁把人给得罪了,年后的生意恐怕也得跟着黄掉。
说完,他又用拐杖指了指贺行齐:“你去看看阿宁,问问她到底怎么回事。一会儿等仙姑走了,我再让人过去叫你们。”
贺行齐低头应了一声,将秦七爷送到待客室后,他步履匆匆地朝宋晏宁所在的房间走了过去。
“贺先生。”
守在门口的两个男人恭敬地朝他低头问好,其中一人手上还端了杯冒着热气的参茶。
贺行齐瞥了一眼杯子里的液体,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阿仁哥让泡的参茶,给宁小姐安神的。”
“怎么不端进去?”
男人面露难色:“宁小姐说想自己一个人待着。”
贺行齐浅叹一声,接过男人手中的茶杯,推门走了进去。
“我说了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紧接着,一只浅粉色攒金丝抱枕直冲贺行齐的面门而来。
好在他身手矫捷,一弯腰躲了过去。
“是我,阿宁。”
他跨过地上的靠枕,将手里的茶杯放到了宋晏宁面前。
“喝点茶吧,里面放了安神的参片。“
沙发上的人没有动,仍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呆坐在原位。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她轻声问道:“俞小姐呢?已经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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