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春林还是不信她的话。
“要是这笔生意真这么简单，你们这些先锋投资者怎么不抢着去给那边投钱，反而还要说动我这个老顽固一起入局，抢夺你们的资源呢？”
宋晏宁直言道：“黄总，大陆的项目是远远投不完的，光是羊城就有大把的基础建设等着资金动工。您久经商场，应该明白这世上没人能够永远一家独大。与其吃太多撑死自己，不如邀人同行，互利共赢。”
黄春林没吭声，拿起燃了一半的雪茄，缓缓吸了一口。
若是真如宋晏宁所言，能用基建的投资换来商业地产的开发权，倒也不算一桩赔本的生意。
只不过商品房建成以后，他能赚到手的又有多少？
如果利润只有零星碎末可图，倒不如把钱放到银行，赚利息算了。
思来想去，黄春林还是摇了摇头，拒绝了宋晏宁的提议。
“宋小姐，你要知道，20个亿可不是小数目。我当然愿意用它当敲门砖，投石问路。但之后的收益若是不能保证，我就算入场陪你们小玩一把，好像也没什么意思。”
对于黄春林的疑心，宋晏宁也早有准备。
她主动提出，如果黄春林不放心，两人之间大可签一份对赌协议。
黄春林乐了，支着手问她:“孩子，对赌协议可没有这么签的道理。你在生意场上的时间也不少了，怎么还分不清这些东西？”
宋晏宁垂眸一笑:“这有什么不能签的。对赌协议的本质也就是双方之间的博弈罢了。一方看高，一方估低，这不恰好符合我和黄总现在的立场吗？”
“黄总就当把钱借我拿去投资，要是收益达不到您的预期，我拿银行利息的十倍赔给您就是了。”
黄春林吐出一口烟雾，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你口气倒是不小，上来就抬到十倍的价格。”
这时候，佣人也清点好了筹码。
黄春林的面前共有48枚，相较于开局的40枚，总共赚了8枚。
宋晏宁也不含糊，直接从皮包中拿出支票簿，豪爽的开了一张八千万的支票递了过去。
黄春林没接，只说：“我这里又不是casino，况且来家里做客的都是朋友，用筹码玩玩就算了，没有结现金的规矩。”
他不收，宋晏宁也没有强求。
沉默片刻，黄春林又道：“你刚刚说，如果羊城商业地产的收益达不到我的要求，会以银行利息的十倍赔给我。按照对赌协议的规定，如果收益达标，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宋晏宁神色平静，眉目舒展。
明明是再平常不过且温谦有礼的表情，却莫名让黄春林起了戒备。
许久，才听到她不卑不亢道：“若是羊城的商业地产达到预期收益，我要黄氏集团百分之十五的股份。”
黄春林快速地眯了下眼睛：“百分之十五？宋小姐，你这可就是狮子大开口了。”
宋晏宁笑笑道：“黄总，做生意可没有天上掉馅饼稳赚不赔的先例。总不能只有我为您的投资兜底，却没人为我的努力买单吧。”
黄春林冷笑一声，很坚决地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商量的余地。
宋晏宁也不气馁，随手捏起两枚筹码放在手心里看了一会儿，颇为惋惜地说道：“黄总，您该庆幸我今天对您狮子大开口，将这些话摆在明面上讲。若是换成我大姐来跟您谈生意，恐怕您和宝珊都没有选择的余地，不是吗？”
“您应该也清楚，我那个三哥是个什么样的人。宝珊现在对他有用，他自然愿意花功夫百般讨好她，哄着她。但是等把宝珊娶回家，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他就会原形毕露。”
宋晏清对黄氏集团的想法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否则她怎么会默许宋明鸿干出这样丢脸的事情来？
黄宝珊未婚先孕，宋晏清在其中起到了多大的作用，宋晏宁清楚，黄春林比她更清楚。
况且宋明鸿做过的那些荒唐事全香江都有目共睹，黄春林不是傻子，更不会相信自己的大女儿有让浪子回头的能力。
这恰恰也是他一直不愿松口，草草嫁女的原因。
见黄春林不说话，宋晏宁又道：“我与黄总谈生意，从没想过牵扯到其他人。包括宝仪和明启的婚事，我也没有过多干预，只让他们顺其自然发展，这就是我的诚意。”
“您要是觉得我狮子大开口，咱们这个对赌协议不如直接作废。您就拿我当中间人来投资，亏了赚了都是您担风险，省的您又觉得被我白白多赚了一笔。”
黄春林当然不会同意这个提议，他原本就不看好大陆的市场，要是没人兜底，他才不会一股脑把钱投进去。
但正如宋晏宁所说，那边的市场和政策一天一个样，说不准哪天突然水涨船高，到时候再想进场拿开发权，不一定有现在这么容易。
长久的沉默过后，黄春林试图一锤定音：“对赌协议可以签，但是股份必须打个折，我能给你百分之十当作补偿。”
宋晏宁从桌面上摊开的扑克牌中抽出一张红桃K来，淡淡道：“10%未免太低了，不如我们各让一步，定在13%。”
黄春林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