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此,贺一错愕的抬头看向将军神情冷漠、不怒自威的脸,心里咯噔一下,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将军,贺一惭愧的不敢抬头,泪流满面、深深懊悔不再敢抬头:“将军,贺二是属下唯一的弟弟,小姑奶奶说的手术太吓人了,属下只是怕......怕.....”
“怕她医不了贺二,于是你通风报信给太子的人,是不是?”贺楚江轻描淡写的替贺一说下去。
什么?太子的人,他从来不知道崔婉儿是太子的人啊!
贺一听到将军的话着实被吓到了,冷汗瞬间蔓延到了脊梁骨,出卖将军是杀头的,太子和将军一向对立,如果崔婉儿是太子的人,自己岂不是成了叛徒?
贺一极度恐慌:“将军,属下从来没想过背叛您啊,您也知道崔小姐本来就是在来的路上,属下只是求她快点来,属下不知道崔小姐是太子派来的呀!”
贺楚江从贺一的身边走过,走向羽田的帐篷,片刻犹豫一下转身又回到帐中,心想:那丫头今天已经很累,有什么事天亮再说吧。
对着门口的贺一说道:“本将军也不相信你有那个胆量,你是蠢了点,背叛的事,你却是干不出来的!”
贺一听此,大哭起来:“将军明察,贺一不敢啊!”
贺楚江摆动了一下被羽田弄的只剩下一根烛台的烛火,悻悻的说道:“怎么?你觉得那小姑奶奶脾气好,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吗?”
贺一快后悔死了,啪啪的给自己两个嘴巴子:“将军,属下哪敢那么像,那可是将军您疼在心坎里的人啊!求您念在我们兄弟从小跟着您,您就救救贺二吧,都是我的错,您想怎么惩罚我都行。”
贺楚江道:“贺二,本将军我肯定是救的,至于你......”
贺楚江冷冷的看看他,贺一觉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将军铁血手腕没有人比他更知道,肯定是不能饶了他了,却听道:“附耳过来!”
贺一大惊失色,毫不迟疑连滚带爬的到了将军脚边,只要他还有用处就不用死,只要不死,为将军肝脑涂地都行啊。
贺一趴在将军的脚下没敢起来,而是把耳朵往将军够得着的位置凑了凑,贺楚江在贺一的耳边低语了一阵。
贺一的表情听得纯白不备,神神不定,越听则越镇定了,听完将军的话,深深的给将军磕了头,哽咽的说:“谢将军不杀之恩,属下这就去办!”
起身离开之际,又给贺楚江鞠了一躬。出了帐门口直奔老刘的帐篷而去。
贺楚江吹灭了最后一根蜡烛,站在门口望着羽田帐篷的方向,冷风掀开了他外袍,侍卫拿过一件大氅要给他披上,他抬手拒绝,只是看着那个丫头的帐篷里亮熄灭了,才回去。
小丫头,你殊不知我们是最适合的,本将军才是那个最容忍你的人,哪怕你是个怪物!
老刘被贺一深更半夜的从被窝里拉了出来,黑着脸数落他:“你找我有什么用,我一个被太医院踢出来的郎中,院判都治不好,我就能治好了?”
贺一把棉袍递给他:“是将军让我来找你的,你好歹给贺二看看,不找你就得找小姑奶奶,将军心疼着呢,快点吧!”
老刘穿着棉靴听到他说小姑奶奶,就更没好气了:“你说你是不是傻,小姑奶奶是谁?你记不记得咱们刚认识她的时候她在干什么?”
“在干什么,我哪知道啊!”贺一看着老刘好不容易穿完了靴子,催着他快点,他才不管那么多呢!
“你当然不知道,你是个蠢的。告诉你吧,咱们刚去寻那小姑奶奶的时候,她在给那个凡太子从脑袋里拿瘤子呢,瘤子你知道?太医院里谁有那本事?就贺二后脑勺那根针,对她来说易如反掌。”刘军医穿完衣服往门外走,贺一听到这话愣在当地了。
老刘回头看了看不屑道:“傻了吧,你还把那丫头给换了下来,你呀,都说将军说你蠢,你还真不是一般的蠢!”老刘懒得搭理他,自己往贺二的病帐走去,心里明白的很,将军让他去也是白去,他治不了。
贺一从后边撵上来:“老刘,你说我去求小姑奶奶能不能行!”
老刘呵呵一下:“我看不行,我们学医的讲究个‘医不叩门’,人家主动给你治,你瞧不起,现在都治不好了,再去请人家?将军都不会让的!再者,她看似温和,其实可不简单,你没看见一个不高兴能烧死人吗?她跟将军是一类人,狠着呢!”
说完,还四处看看,怕别人听到,又补充道:“你只能求将军,哎,其实将军有时候也拿她没办法,为了留下她,马都杀了!”
看着老刘摇头走开,贺一回头看向羽田帐篷的方向,却发现黑土根本没睡,而是守在门口看着他们,这么远,不知道他听见没有。
贺一追着老刘奔贺二的病帐而去。瑟瑟冷风中,黑土的衣衫被吹起,被吹起的还有地上飘落的雪花,夜空中没有月亮,黑土回头看看蓬内已经熄灭了烛火,她累了一天,该睡了!
转身如风驰云卷,转瞬过隙的消失在黑暗中。
寒冬中的山顶八面临风,煞是凛冽,一个黑影急如星火闪现在积雪中露出头来的山石上,只见此人身材伟岸,一身黑衣,古铜的肤色,络腮胡子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