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的时候,黑土回到营里,刚想闭眼睡一下,就听到羽田的帐篷里有吵吵嚷嚷的声音,他一个翻身起来警觉的侧耳倾听,听得是贺一的声音,不觉脸有薄怒:她刚睡了多久?就来打扰她了?又听到花影的鞭子声。
贺楚江到底能不能护的住她?
果然黑土出得帐篷,就看到花影甩着鞭子抽的贺一绕着帐篷跑,嘴里嚷着:“你拿我们小姐当什么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我打死你个没眼力见儿!”
贺一在前边一边跑着,一边捂着自己刚刚包扎好的胳膊,冲着一起来的老刘喊:“老刘,你倒是说句话呀!”
老刘是站在帐门口被花梦拦了下来:“我家小姐还睡着呢,有什么事儿,等醒来了再说。这一天天的竟麻烦我们了。”
见黑土不声不响的走过来,花梦说道:“黑土,你帮忙守着点,这边关啊死冷寒天的,野狗多,别让狗进去叨扰了小姐,我去给小姐弄点吃的!”
黑土像一堵墙一样的站在老刘跟帐门口之间,冷冷的看着他,双唇紧闭。
老刘衡量了一下,自己还没到这门神的肩膀呢,于是胆怯的喊道:“贺一,你自己来吧,我家里还有八十岁的老母呢!”
贺一宁可后背被花影抽了一鞭子也不在乎,而是跪在了帐篷外哽咽道:“小姑奶奶都是贺一的错,您就不看憎面看佛面,看在将军的面子上,救贺二一命吧!”
话没说完,一股掌风从上至下对着他的百会穴拍下来,带过的寒风先是吹到了他的脑皮,贺一骤然间觉得自己仿佛被定在了那里一动不能动,来不及恐惧就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了。
脑袋完全被气流控制的时候,他觉得有一道闪电般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那电流顺着他的脑皮而过,削下来他一条头皮,随着头发和头皮从头上飘落,刚才控制住他脑袋的气流也瞬间消散了。
贺一看着掉落在地上的连着头皮的头发,抬起头看向站在帐篷口的黑土旁边一个亭亭玉立披着红色狐裘大衣的女孩,正看着他,又目无表情的闭上了眼睛靠在黑土身上喃喃道:“带我回去,下次不可滥杀无辜!”
贺一知道救他的人只能是这眼前人,没人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阻止那么强的掌风,只有她!
“小姑奶奶,您......”贺一都觉得自己没脸求人家,可是贺二他.......!
黑土看着光着脚的羽田闭着眼睛没睁开,知道她还是很累的,急忙拦腰抱起了她,冲着贺一说道:“再让我听到你难为我师傅,我定在师傅看不到的地方,要你的命!”
此话贺一相信,这黑土的武功高深莫测,看他出掌的速度就知道自己跟本不是他的对手。
羽田是真没睡醒,此时看向地上的贺一叹了口气,问道:“你的肩膀怎么了?”,贺一低声说道:“被将军打的。”羽田点点头,那家伙下手是狠的。
“是那个崔婉儿让你来找我的吧,回去告诉她,她的病人我是不会接的,正所谓‘医不叩门’,你既拒绝了我的好意,就莫要再道德绑架我。”贺一抬头看去,欲言又止。
羽田手伸进衣袖里拿出三条被软布包着的类似模板一样的东西,还有几包绑带,扔给老刘:“这是治疗骨折的工具,你拿去给他用吧,再给他用一些活血化瘀的药,你们回去吧,我很累!”说完,示意黑土进去,她要接着睡觉!
花影恶狠狠的从贺一身边走过讽刺道:“也就是我们小姐心善还给你治病的东西,呵呵!是你们请的那个千金治不了吧,想着让我们小姐背黑锅,心眼都让她长了!”
花梦提着食盒走过来,瞪了贺一一眼对着门里喊:“黑土,你这徒弟是怎么当的,不是让你看着点吗!不让野狗进去,也不能让野狗挡门啊!真以为小姐拿你没办法吗,你可不能跟某人学着狗眼看人低!”
临了绕过贺一冲着花影说道:“伺候小姐洗漱吃饭,把门关上,臭气熏天的!”
这些夹枪带剑的话,谁能听不出来是拐着弯骂贺一的,老刘上去拽起来贺一:“行了,起来吧!你跟着我来干什么,我自己来,小姐说不定还能见我,你来,她手下的人都烦你,你还想让人家帮你?你先回去,我是将军让我来的,怎么也会给点面子。”其实,老刘说这话都有点心虚,将军在小姑奶奶这里还真不一定有面子。
老刘把小姑奶奶给的工具用上,帮忙重新把贺一的肩膀固定住继续数落他:“你是个糊涂人啊,那崔小姐和院判没亲自来请,人家也没说治不了,你擅自就来,两边都不高兴!”
“那咋办,刚才贺二又抽了一次!”贺一怎么能不知道这个道理,但是他眼看看贺二的抽搐频率越来越高了,可是崔婉儿和院判就是毫无办法的,当初那崔婉儿说过,只要能帮她接触到将军,贺二的病根本就不是难事儿,现在却说贺二是将死之人,他现在是尝到了被过河拆桥的滋味了!
老刘打发了贺一,狗腿的站在羽田的门口谄媚的说道:“小姐呀,这天挺冷的,微臣在外边也挺冷的,能进去暖和一会儿不?”
等了好一阵,就在他以为没人搭理他的时候,帐门开了,花影探出头来左右看看,没有看到贺一方才让老刘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