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瞄准巨鳄和腾蛇之间的缝隙,奋力冲了过去。
巨鳄以迅疾的速度挡住了他的路,咬上了他的咽喉。
血流如注。
狐狸一双好看的眼睛里全是绝望。
血液里香甜的气息散发出来,吸引着周围的每一个妖兽。
司祯看到离狐狸最近的蛇咬上了它最柔软的肚子。
就在睡前,她还摸过这个地方,软绵又暖和,她就是用小狐狸的肚子捂手,小狐狸也不会生气。
可现在,它的肚子在流血。
更多的血流出来了。
所有的妖兽都靠近了。
他们要分食小狐狸。
猛虎咬上狐狸的尾巴,莽天蜥咬上狐狸的爪子……
越来越多的妖兽扑上来,为了更多一口的血肉,他们开始把狐狸往自己的方向扯。
血流的越发快了。
狐狸痛地连叫声都发不出,他的眼泪和血混在一起。
满身的血,染红了一片土。
在血液浸满全身的时候,狐狸的身上开始出现光晕。
光晕先是一点点,然后逐渐蔓延。
被光照到的所有凶兽都痛苦地趴在地上,他们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威压,这种威压让他们胆颤,不由自主五体投地,发自内心地臣服。
来自远古的九龙钟磬之声传来,一声接着一声。
天暗了下来,雷电交杂,磅礴大雨倾斜而下。狐狸身上的光晕蔓延到整个妖界。
绵长不断地兽吼,伴随着古磬余音,传到每个妖的耳朵里。
所有妖低下头颅,同一瞬间,从四面八方跪下。
万妖朝拜。
小狐狸残破的身躯在慢慢修复,那条比他身体大的尾巴慢慢分成九条。
白色的狐狸尾巴尖带上了刺眼的红,像是血染的一般。
这是完美融合了远古血脉的象征。
以浑身染血作为代价。
狐狸睁开眼睛,狭长的眼睛里,是妖冶的光。
司祯与这只带着远古血脉的狐狸对视,心头一惊。
这不是她的小狐狸。
心脏的失重感把司祯从梦里拽了出来。
她猛地睁眼,脸上毛茸茸的一片。
梦里浑身是血的小狐狸睡得香甜,脸上最软的肉跟她贴在一起,嗓子里无意识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脑海里狐狸被无数妖兽分食的场面始终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洗的白白的,每天都会顺毛的狐狸,浑身是血。
那双会认真看着她,忽闪忽闪的狐狸眼里全是绝望。
他用那样绝望的眼神,看着自己。
所以这到底是一场梦,还是在她离开幻境后,这只狐狸会经历的一切?
这只呆傻的小狐狸身上有九尾狐的血统吗?
司祯在记忆里翻找,里的剧情在脑海中一幕幕过。
里没有九尾狐,就连妖界的那个叫佘年的反派都是尖嘴獠牙的丑陋模样,怎么可能是这只被揪尾巴都不会反抗的小狐狸。
司祯把小狐狸从脖子上拿下来,然后揉了揉小狐狸的肚子。
如果真的被咬的那么惨,肯定会很疼吧。
她没有了困意,翻身坐起来。
小狐狸迷迷瞪瞪地把眼睛睁开,看到熟悉的脸,闻到熟悉的气味,又把眼睛闭上。
不对。
佘年的困意消失殆尽。
他不是在树上睡的吗,他为什么会跑到司祯的怀里。
这不对劲。
他从司祯的怀里跑出来,坐在一边,脸上还是严肃。
司祯怀里空荡荡,她又伸手把狐狸捞回来。
咻——
佘年又跳出司祯的怀抱。
司祯继续捞。
咻——
继续跳。
继续捞。
跳。
“跳,跳吧,再跳走就不抱你了。”
司祯跟坐在她不远处的狐狸四目相对。
几个呼吸后,狐狸一脸严肃,跳回司祯的怀里,但还是强撑着维护自己的尊严,坐在司祯的手上,没有缩进司祯臂弯。
司祯捏了狐狸尾巴两下,跟狐狸说话:“你这尾巴以后是不是会变成九条。”
随意的一句话,把佘年本就乱糟糟的心湖搅出巨浪。
狐狸的眼带着几分心虚惶恐,半眯了起来,从缝里去看司祯的脸色。
司祯脸色如常。
佘年开口:“为什么这么问。”
司祯给狐狸比划着:“我梦到你这条胖胖的尾巴,以后会变成九条。”
佘年坐不住了:“你还梦到什么了?”
司祯想到狐狸将死的那一幕,忽略心里不适,跟狐狸说:“还梦到你把自己藏在泥淖里,脏兮兮的。”
“被一群妖兽追,还会被他们咬。”
司祯到底没有把那一幕描述出来,只是说了句:“很惨。”
最深处的记忆蔓延上来,佘年深深看着司祯,想从她脸上看到什么发现他身份的端倪。
但一丝也无。
司祯的脸上没有任何不正常的表情。
相反,不正常的是他。
司祯看着狐狸快哭出来的样子,捏了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