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天机阁弟子的印象里,都始终温柔神秘的长老江羡好,正在秘境里逮大鹅。
师父说了,要给师叔曾木柔煲个老鹅汤。”
此时的格梦也放下了她的小药丸,挥舞着锅铲。
“小徒弟,你看我这道菜怎么样?”
江羡好用画符篆的手拎起一只大鹅的脖子,就往格梦那里去了。
她大鹅都没有放下,探着脖子就着格梦举的筷子,吃了一口菜。
接着点头:“好吃!我觉得师父做什么都好吃。师父在做饭方面很有天赋的!”
现在的格梦被司祯赋予了实体,已经不再是灵魂状态。
那些渺远的往事已随风散去,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曾经被称作是卢氏的那个自己了。
被打骂,被欺辱,被当成物什拳打脚踢,没有自己不能拥有自己名字的回忆已经彻底成了记忆深处翻不起波澜的一角。
那是江羡好的一部分,她从不否认。
可曾经的卢氏又不是江羡好。
那个只会流泪的女人最终成为了顶尖符修。
被钟知齐邀请,成为天机阁最年轻的长老。
格梦看着笑容恬淡的江羡好,思绪万千。
这是继承了她所有符修之力的徒弟,可这个徒弟的优秀又远甚于她。
她能从泥淖里爬出来,开出最美丽的花。
年轻时的记忆漫上格梦的心头。
在她尚且是曾经天机阁一员弟子的时候,有那么多人告诉她,没有攻击性的符篆就是最没用处的符篆。
继承她衣钵的江羡好如今在天机阁,拥有一大批学习没有攻击性符篆的弟子。
江羡好用实际行动在告诉所有人,你不一定要走世人所认为的,约定俗成的最好的最宽敞的那条路。
走上顶峰的路绝非一条。
被司祯握住手,亲自把匕首插进施虐者心脏的那一刻,江羡好的路已经在她的脚下铺就。
这朵花能绽开实在不易。
格梦用一张古灵精怪的脸,做出了欣慰老母亲的表情。
“老母亲”在看到江羡好身后那个黑衣抱剑少年的时候,哽了一下。
那是跟着江羡好从幻境里出来的少年,顾止。
顾止用平静的而深刻的眼神,始终看着江羡好的方向。
这么多年,没人去探究他眼神里的情绪究竟是何。
格梦看了江羡好一眼,摇摇头。
有花在开,有人在等花开。
等花开,不是为了有花堪折直须折,而花开,也只是花自己的事,与看花人无关。
如果非要把花开和什么扯上关系,那于江羡好而言,最重要的应该是给她溉以甘露的司祯吧。
是司祯把她从泥淖里拉出来的。
想到曾经实力全然不如她和曾木柔的少女,如今已经成了新的天道,格梦的感慨又更多了几分。
从最开始,那个看起来散漫不羁的少女,就有了常人所没有的神性。
神赐予的救赎,永远都是让被救赎者实现自我价值的最高救赎。
老鸭汤浓郁的香味逐渐蔓延开来,夕阳红了半边天。
格梦感受到身体里,属于曾木柔的那份力量在涌动。
“柔柔要回来了。”
于是夕阳的颜色更多了几分颜色,老鸭汤的香味也更飘远了几里。
在司祯的通讯镜里又一次出现钟知齐的消息时,司祯终于被这感天动地的“黄昏单恋”感动了。
她看着身边的小狐狸用爪子扒拉着赤碧果的小盆栽,从狐狸肚子下手,把狐狸捞起来:“走。”
狐狸手里也抓了一颗赤碧果。
狐狸干干净净的爪子把赤碧果送到司祯的嘴里:“去哪里?”
“去把曾木柔带下去吃饭。”
工作狂要不得,她才不是那种剥削下属的上司。
酸酸甜甜的赤碧果的味道在司祯的嘴巴里蔓延开来。
漫长的等待从来都不是什么极好的滋味。
“好吃吗?”
狐狸跳下司祯的怀变成人,偷偷拉住司祯的手,自己红了耳根。
他慢司祯一步,永远以司祯为先。
可他又从来都可以站在司祯前面,为她挡最凶险的剑。
这株赤碧果大约是还没成熟,回味不是甘甜,略带苦涩。
司祯:“有点苦。”
佘年没拉住司祯的那只手一翻,刚刚的小盆栽就到了他的手里。
苦?
不能苦。
他今年一定要给司祯种下最甜的赤碧果!
钟知齐坐在天机阁大门口当望妻石,他的通讯镜响了。
司祯:回来了,去秘境。
钟知齐面无表情,但身体诚实,一个鲤鱼打挺就坐起来了。
一团黑色的身影就这么“咻”地一下,消失了。
天机阁的传送阵亮了起来,瞬息间,这亮又消失。
天机阁的小弟子们看得一愣一愣。
“刚刚宗主是在这里的对吧?”
“就这么突然一下,就没了?”
“我可还没看到过宗主这样激动的样子呢。”
“我没看错吧,据说千年亮一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