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如同邀功一般的行径,实在惹人生笑。洛珩君自然也是忍不住的,只是笑着告诉他,自己近来心情还是不错的,至于洛府那些人,有个定数就好了。
“怎么能只要个结局呢?”人一下急了眼,“洛熙淮那可是反叛,洛彬奚与你平常更是……”
他忽地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瞥了眼人的脸色,生怕人生自己的气。他又忘了,太傅大人一向讨厌那些东西,可眼下东宫中……
“不论以前如何,臣都该要以后,”她轻声道,“殿下,让人把他的尸首埋了吧,立块碑,臣也好时时去探望。”
有人如此吩咐,墨希晨定是乐得帮人安排好一切。只不过是块石碑,想立还是很容易的,可一想到要给洛彬奚做那么多,他确有几分不甘。
洛彬奚此人如何,大家心里都是有数的,约洛珩君的生死局是为了什么,更显而易见。即便人无数次想投靠他,他现在也觉得人恶心至极。
“还是不要去见了吧,他那样的人,哪怕是无意经过的疯犬,也要唾骂两声,”墨希晨劝她,“洛太傅,他心不善,见得多了更是易沾染脏东西的。”
“只是看两眼,不会出什么事的。”她执意要如此,墨希晨实在劝不住。
洛彬奚可恨,洛珩君比谁都清楚,人为了洛小将军一名做出多少伤害她的事,如若去细数,那数得完吗……
她知道答案,可她觉得没有必要告诉别人。她恨洛府这件事虽在明面上,可她恨什么事,最恨谁,这是不为人知的。
石碑立好时,她就站在旁边,看着碑上的名字,笑意浅浅。
墨希晨说不好现在的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好像自人重新出现在所有人眼前后,身上的儒雅气更重,却也更显得有心计。
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说太傅,因为他能察觉出人变了,可人还是洛珩君,也不曾变太多。只是……只是……他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殿下若是觉得臣变了,倒也是正常的,”她蹲下身子,细细品着碑上的名字,“如此一遭,臣看透了太多。如果迈过了那一步,此刻洛珩君就也是块碑了。”
她这几天就像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一样,梦中娘的话仍在耳边,人让她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不要被任何事物束缚。
这才像娘能说出来的话,她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祠堂,为娘再上三炷香。娘原先就是被洛熙淮骗了去,又被洛府上的琐碎困在了后院,所以自然不会希望自己也挪不开脚。
“可太傅吉人自有天相,与这些罪徒还是不一样的。”他解释道。
“都是生灵,何谈不同?”她追问。
墨希晨哑口无言,只好想法子搪塞过去。
“殿下,臣还有事,便先回府了,”洛珩君突觉心疼,便起了心思回杜府,“云倾还不曾知道臣的消息,臣总要亲口说的。”
他准允人离开,刚要派人去送,便被她一口回绝。他只能看着人单薄的身影,翻身上了马,启程回府。
羡之察觉出她的不对,急忙去问:“主子可是心悸?”
“不是,只是实在不愿同他多相处,总要找借口离开的。”无论是不是,她都要早点从墨希晨身边离开的。
洛太傅醒的消息传得那么快,再不回去的话,云倾可又要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