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珩君顺势起身作陪,劝他不要太动肝火。
近来云鄞和霜雪之间的事她也有所察觉,只是她总觉得应当不会发生那么凑巧的事,云鄞是个小心的人,怎么说都不会纵容自己的情感。
可现在不止她一人发现,还有元沐安,人根本不能接受元霜雪远嫁他乡。
“我以为他是个聪明的,可他居然对霜雪有了这样的心思!”人一时怒极,险些扔了酒碗,“他云国情势是能比得了容国,还是能比得了南疆?自己皇室里的事都处理不干净,还有心思谈儿女情长吗!”
他怒极反笑,猛地又饮下一碗酒,眼眶泛红,泪似掉不掉。他无法设身处地去想云鄞的遭遇,他只知道不能让霜雪吃半分苦。
“今日已送他离开,你无需再操心了,”洛珩君陪他一碗酒,“他既不愚蠢,就知道你我的意思,总该会克制些的。”
“他最好明白。”
又是一碗酒下肚,元沐安这才觉得身子抵不住自己这么祸害。可他心中不悦,只是酒,难平他的怨气。
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他从未想过将云鄞留在驿站会发生这些事,更没想到霜雪居然会对一个不知来历的人动了心。
他与母后、父王平时未曾少教育她,人虽面上纯良,却绝不好糊弄,怎么就会对云鄞那小子……
瞧他闷闷不乐,洛珩君并没多说,只陪他不断喝着。她能理解人为什么会有这般脾气,倘若云倾也同霜雪一样,她不可能熟视无睹。
可她现在对方琅玕还是相当满意的,人是众所周知的为民好,也足够对云倾尽心。
比起云鄞,最让她放心的是人家境一切透明,瞒不住她什么,不会因兄弟姊妹对云倾造成半分影响。
而这也是云鄞身份最大的败笔,眼下云国内部纠纷一时难以停止,短时间内云鄞都要为此头疼。倘若让霜雪此时去做云国太子妃,无异于将人送进龙潭虎穴。
“待他处理好云国内部事务再说这些吧,”洛珩君与他一同吹着初夏微风,“你我总不能拦着霜雪,让她一辈子不得笑颜。”
“不将她留在我身边的话,难不成要让她去跟云鄞颠沛流离一生吗?”
“我并非这个意思,只是一切有待观望,云鄞能否成事,他的本事我们还是清楚的。一切安定后,再遵循霜雪的意愿吧。”
听她说罢,元沐安突然一笑:“我从未如此盼望云国乱得不成样子,可我知道,云鄞不能死。”
酒坛见底,他倒酒的动作停了,可话势未断:“如果他真的死了,霜雪会念着一辈子自己的小哑巴,这更让她痛不欲生。”
洛珩君颔首,以她对霜雪的了解来说,人念着谁便是久久不放,眼下已是真的动了情,哪还有放下的道理。
更何况此二人是心意相通,自是难以忘记。
他们于别院中望月,空荡的酒坛已被扯下,可元沐安还是觉得不够,又催着手下人上酒,不可回得太慢。
而洛珩君陪着他,赏月,饮酒。
与方才的桂花酒不同,此酒更烈,让人更容易上头。
酒是好酒,她看了看醉得一塌糊涂的人,眼神愈发清明。
只是这时间不凑巧,下次还是取个好时候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