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的安排立刻引起墨希晨警觉,他从没听说过太傅珍藏什么棋,可人刚才说的话又不可能是假的……
“太傅什么时候收藏了一副好棋?”他诚心问道,“本宫竟是不曾听说过。”
他太想知道其中缘由,为什么太傅瞒着自己。
这种事明明没什么好隐藏的不是吗?可为什么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从未听任何人提起过。
“原先臣养好伤后,陛下私下赏给臣的,因未有手谕,所以倒也没传出去。”
他的疑惑洛珩君自然清楚,而这副棋确确实实是陛下赏赐,也经得起对方搜查。
之所以一直不说出,只是她不喜欢让墨希晨沾染自己的东西罢了。她一向抗拒与他有接触,无论什么时候。
听她如此解释,墨希晨便觉合理。父皇赏赐东西自然有道理,没有手谕又大肆宣扬的话,确实会容易惹祸上身,太傅也只是为了自保罢了。
他正欲再说些什么,却见元沐安已然到了厅堂,笑声盈耳。
“听下人说太子殿下也在洛府,看来我此刻来是来对了,”人遵从礼数拱手行礼,让他挑不出半点儿毛病,“听羡之说,棋已摆上,洛太傅可要继续一战?”
“那便到檀英院吧,云倾与公主尚在池中亭中,定然是不便去的。”她给出主意,三人一同前往檀英院。
路上洛珩君随口问了些话,例如霜雪公主是否也来了洛府,例如他今晚可要在洛府留下用饭。
“倘若留下,岂不是又要与太傅一同饮酒了?”元沐安婉拒她的提议,“酒虽好,却也不可贪杯。”
“此话在理,是我疏忽了。”
墨希晨落后于二人几步,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两人站在一起也是格外的和谐。
就好似他们之间有什么他不知道的联系,让他摸不着头脑。
天气渐热,羡之在他们来时便放上了冰块在室内,因此倒也衬得不是太过炎热。
“若是殿下与沐安皇子仍觉得热,我再让人上些便是。”
她其实不觉得现在有多炎热,原先在边疆时已是受过诸多苦难。酷暑虽难熬,她却也熬过了十数载。
二人均是拒绝,只道无妨。
既没有其他要求,洛珩君与元沐安很快坐在棋盘两侧,各执一方,任棋起落。
棋中局势变化莫测,饶是墨希晨一直从旁看着,也不明白太傅是如何反败为胜,一举击溃元沐安的棋势。
更难以相信的是处于大好局势的元沐安,他深知自己这次没有任何破绽,怎么会被珩君一举挑破呢。
“我还是不明白,太傅是如何布的局,竟能瞬间瓦解我的棋。”
“一切转机皆在于它,”洛珩君指着他从未多看过的一子,“其虽看上去不得重用,可自有它的妙处可言。”
无论是多渺小的食物,多普通的人,都有各自的作用。棋见局观,不止棋,更见朝、见国民。
她的话不多,意思却很明显。
元沐安的眼光终于肯落在那颗被自己忽视已久的棋,珩君说,它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直到方才,他都以为它再普通不过,可现在看来,一切都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