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希晨知道墨瑞依说的话无错,既然太傅能不顾他们在场就阖眼休息,自然是累极了才是。
可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都不清楚的事,瑞依居然会说的那么详细。
是的,墨瑞依将洛珩君为什么此刻闭目养神一事告与他。她也并未说全,只道人昨天半夜去了周家一趟,大抵是处理些事情,想来应当是不曾休息好的,因此困倦倒也正常。
她越是站在洛珩君角度为其说话,墨希晨越觉得自己才像那个局外人。既然太傅是心悦他的,那为什么瑞依都能知道,他却对这些毫不知情。
“是太傅方才在金銮殿外那会儿主动告诉你的?”他能想到的解释只有这些,“还是说太傅特地让人去告诉你的?”
无论是哪个答案,墨希晨都确保自己绝不会喜欢。太傅都还不曾与自己说,瑞依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抢占在自己前头。
可墨瑞依给出了一条新的路:“自然都不是,方才时间那么短,太傅大人即便说得再快,也不够告诉我的。”
“那你怎么知道的?”他再也坐不住,险些吵醒洛珩君。
墨瑞依示意他小声些,不要吵醒洛珩君后,才说自己昨日在宫外一夜,自是跟着太傅去见了周家的人,也知道人都做了些什么的。
她明知这些话会让墨希晨心中愈发地不平衡,可她就是要这么做,他心中越是不忿,越是想要珩君对他们公平对待,就越可能掉进她们挖好的坑洞中。
想及此她难掩笑容,墨希晨问起,她也推辞只说有喜事将要发生,心中自然觉得欣喜。
他下意识反问道:“喜事?本宫怎么不知道还有什么喜事一说?”
“皇兄莫不是忘了江少卿与寻雨小姐的事,昨夜太傅大人回到周家就是为了商议寻雨小姐的婚事。据说二人好事将近,如今只差定下寻雨小姐从何处出嫁呢。”
她说的极尽详尽,就差将昨夜都发生了什么全部告诉墨希晨,可她到底还是有分寸的,许多事只说一半。
例如她只说周寻雨如今已定下回周家出嫁,并未说出周寻雨与珩君的关系融洽,虽比不得云倾与珩君那般,但到底也还是要比洛云昔好上不少的。
再例如她只说了珩君过晚休息,并未说人是在翎枫殿的偏殿处休息的。
话留一半,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心中还是有分寸的。
墨希晨的手攥得愈发的紧,他有种想将太傅唤醒的冲动,想要质问人为什么不能将这一切告诉自己,或者是昨夜带着自己回周家,而是选择带着瑞依。
难道就因为二人之间有婚约,所以做这些更合理吗?
可明面上的身份他比瑞依强不知多少,瑞依出宫一次也比他麻烦不少,带着他远比带着瑞依来得值当,为什么选择瑞依,而不是他?
这成了此时困扰墨希晨的难题,他迫切希望有人来答。
而唯一能解答此题的人正休息着,难发一言。
去往京郊军营的路程就这样变得极为安静,墨瑞依笑意盈盈,观察着墨希晨的所有反应。
他的焦躁,证明着日后他因为可能会珩君而造反。
虽然她的确不希望珩君是人造反的理由,可她们只剩这么一条路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