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孙尧眼睛里带起了几分认真，一边把自己养出肉来的胳膊伸出来。
“哥哥也可以现在就吃了我，我现在，有肉，好吃……嗝～反正，嗝～反正哥哥养我嗝～就是为了嗝～吃的嗝～”
说到后面，孙尧更是控制不住的打起了嗝来，一句话要打好几个，听得沈陌险些笑出声来。
再看伸到自己眼前的胳膊，的确肉乎乎的，他要是个吃人的妖怪，说不定还真挺满意的。
可惜喽～
沈陌伸手捏捏胳膊上的肉，在孙尧害怕又坚定的目光中，轻笑一声。
“行了行了，要哭上另一边哭去，别把我的药材给打湿了。”
这就是在揶揄孙尧了，哪想孙尧一听，连忙缩回手擦眼泪，嘴上止不住的打嗝，一边还要说着。
“我嗝～不哭嗝～了嗝～”
沈陌无奈，只得说着，“我不吃人，你啊，想待在我身边就待吧，迟早有一天你会想离开的。”
这话，让还泛着泪光的孙尧，眼睛亮晶晶的看了过来，他像是没听到后半句话一般，只高兴的咧开了嘴笑着。
很快，孙尧跑到沈陌身边，来到小一号的器具边，学着沈陌炮制药材的方式，一板一眼认真极了。
第二天，孙尧吃完早饭，还真要去六子家要债去，沈陌原本还想着让他待在家里。
不过琢磨了一下，往孙尧脖子上套了个链子，链子底部是一块半边金黄，半边玫红的鳞片。
“去吧去吧，我也得采药去。”
孙尧愣愣的看着挂在自己脖子上的东西，一边往前走，一边忍不住伸手去摸那块鳞片。
说起来，这鳞片挂在身上时，是一片寒凉，可放在手里时，却一片温热。
孙尧打量着鳞片，然后后知后觉的明白了过来，这肯定是沈陌身上的东西。
所以，沈陌是水里的妖怪吗？
孙尧一边琢磨，一边朝六子家的方向走去，路上遇到几个人，也很有礼的和他们打着招呼。
等到六子家门口时，孙尧小鼻子皱了皱，他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也许是天赋，也许是跟在沈陌身边有一段时间了，嗅觉也比寻常人灵敏许多。
孙尧看看六子家紧闭的门，又想到刚才嗅到的血腥味，也没敲门，而是钻着篱笆的空子进了六子家。
他刚推开门，就感觉到自己整个人被人从侧面拉了进去，紧接着身后的人牢牢将他禁锢住。
脖颈边，似乎还有什么带着凉意的东西抵着，孙尧被吓的都不敢出声，还是后面的人哑着嗓子说着。
“谁？”
熟悉的声音让孙尧心情放松了几分，连忙喊着，“六子哥哥，是我，孙尧。”
话落，身后的人也松开了对孙尧的桎梏，紧接着孙尧听到一阵闷响，他快速扭头看去。
就见六子藏在阴影里，捂着肩膀的手都在颤抖，隐约间，那股血腥味越来越重。
六子看着眼前的孩子，知道自己这模样可能会吓到他，只得往阴影里又藏了藏，一边忍着痛咬着牙问着。
“你怎么来了？”
孙尧对手指，“你，你还没有给银子呢。”
六子听到这话，没由来的笑了起来，从怀里摸出个银锭递到孙尧手里。
孙尧伸手接过，这才发现六子的手上满是濡湿的血液，这……这这……
孙尧先把银子放进自己一早准备的，缝合在衣服里的包里，一边伸手去拉六子。
“六子哥哥，你受伤了，走，我带你去治伤。”
刚说到这里，孙尧又被六子大力推开，几乎是同时，六子刚才所在的位置，被暴力破开，木头碎屑落了一地。
这一下，光亮侵入内室，孙尧也看清楚了六子的模样，他哪里是肩膀受伤了？
深灰色的衣服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鲜血也几乎要将那件衣服染成血衣。
可他还强撑着，从怀里抓出一把粉末状的东西，那东西顺着风落入来人的鼻息之中。
不过片刻，对方就轰然倒地，六子也没留手，忍着身上的伤痛给了对方一个痛快。
然后看向那头看愣了的孙尧，咬牙一把抱起孙尧，然后带着孙尧绕过有人的地方，回到了沈陌的医馆。
几乎是到医馆的瞬间，六子只来得及把孙尧放下，便眼前一黑晕死了过去。
孙尧刚开始还有些恐慌，只是很快他就想办法把六子拖回去，可惜他人小力量也小。
无奈之下，孙尧只能找来一块干净的床单，铺在六子身边，又使尽九牛二虎之力给六子翻身。
顺便给他把衣服脱掉，又踮着脚去拿止血的药粉，然后学着沈陌之前的模样专心给六子上药。
又担心六子那张脸引来不便，然后把自己不要了的旧裤衩，剪出一个可供六子呼吸的孔，又将他整张脸盖住。
然后搬来小板凳，坐在六子身边，目光则落在门外，等待着沈陌的回归。
对于刚才六子杀人的事情，似乎毫无波澜。
等沈陌采药回来后，就看到屋子里躺在地上仿佛死去了的人，要不是脸上那盖着的东西，还留了个呼吸孔，他还真以为谁死他这儿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