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即便当年被抽出妖骨的痛,都无法企及。
就像是一种,心脏处,被活生生扯掉一块,连带着血肉被一点点撕扯。
胸口鲜血淋漓,痛意贯穿心脏。
桑洛一幕幕回忆着孟瑾所做的一切,才将这一切涌起的冲动压制。
那是仇人的儿子,她怎么可以对他好!
如果这样的话,她怎么对得起自己那个还未成型,便被扼杀的孩子!
清泪顺着长睫滴落,她冷笑一声,看着不远处无极的身影走了过去,糖葫芦扯着无极进入卧房……
她神色这才逐渐放松!
这样也好!
有人来照顾他,她就没有负罪感了。
她转身离开,刚走了两步,忽然反应过来,顿在原地……
刚才她明明受伤了,后背疼的厉害,怎么这会,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脑中蓦然出现刚才糖葫芦要她抱着他的样子,是那孩子么?
桑洛满是惊愕……
她摸着衣衫破碎的后背,那里皮肤光滑,除了之前断掉了左翼的伤口,其余的地方光滑无比。
桑洛站在原地,一阵恍惚。
她不明白,这明明是孟瑾的孩子,为什么一见面就叫她娘亲,甚至在被抽掉一次记忆后,依然如此执着的对她好!
事实上,她从未回应过他的这个称呼!
在她心里,这孩子是仇人的儿子!从未变过!
桑洛重重的叹了口气,眼神迷茫又复杂,直到不远处的长街上,响起人们三三两两逛街,或者是叫卖物品的声音,才回过神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一切。
在离开别院后,妖力便彻底恢复,她不想再做停留,直接御风回到了百香院。
落地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正准备回房间补觉,刚进屋一支笛子便横在她眼前:“主人,您回来了?这一晚上的,去哪了?看起来很累啊?”
浮屠这个话痨醒了!
桑洛懒得理他,对于这家伙被陆清珏抓到下了封印,这种妖界之耻,如果不是没有他解开不了蛮荒封印,她根本懒得搭理他。
她一手将他挥开,朝着卧房走去!
浮屠天生八卦又嘴碎,跟在桑洛身后:“主人,您理理我嘛,我被关了三万多年了,一睁眼您就跑了,都不管我,我可伤心了!”
话说一半,但见她身后焦烂的衣服:“哇,主人……你这背后春光明媚的,一大早,我可要流鼻血了!”
桑洛一掌将笛子打飞,然后捏诀换了身衣服,看着不远处的笛子道:“你不好好凝神,化出人形,跟我这贫嘴呢?”
浮屠摔了个七荤八素,又顽强的趴了起来,飞到桑洛跟前上上下下的瞧了一会:“主人,您这模样……心情不好!”
浮屠跟在她身边数万年,对她的性子了如指掌。
桑洛只觉得身心疲惫,没什么心情和浮屠瞎扯:“你回房去加紧恢复功力,我不太舒服,休息一会,等你恢复了咱们去蛮荒!”
浮屠自然知道去蛮荒的意思!
他虽然平日里吊儿郎当不靠谱,但碰上主人的大事,他是绝对不敢拖后腿的。
当即听命退了出去!
桑洛像是卸了所有力气一般,疲惫的倒在软塌上,浑浑噩噩的脑子中,不知怎的就浮现了陆清珏半跪在地上朝她伸着手……
绝望中带着祈求的一声声呼喊她的名字。
那样的神色,到底是为什么?
他们之间隔着血海深仇,他怎么敢这般唤他?
想起那碗带着苦涩的堕胎药,桑洛复杂的眼底瞬间涌上烦躁的恨意,视线一转,对上不远处梳妆台上的菱花镜……
这一看,才终于回过神,满脸惊愕。
原来,她被雷劈散了妖力,脸上变化过后的容貌已经消失了,此时是已经露出了她本来的脸。
难怪……难怪陆清珏会忽然认出她!
阴魂不散的混蛋!
桑洛怒骂了一句,然后翻了个身,面对墙壁,在心中下定决心,三日后,不管浮屠有没有恢复,都必须离开此地!
隔壁,器灵和主人之间,因为有契约,多少是有心灵感应的。
浮屠能感受到主人此刻纷乱复杂的心绪。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浮屠隐隐觉得,此地乃是非之地,越早离开越好!
这般想着,他越发无法凝神,才刚过午时便去了隔壁:“主人,您起来了吗?要不您还是带着我先回银月岭吧,这里……”
浮屠一直都是这种风风火火的性子,曾经跟在她身边时,更过分的事情都做过,如今不过是随意进了房间,便触上桑洛阴沉的目光,后面的话也被噎在喉咙!
桑洛不带半分感情凝着他:“听不懂话是吗?如果耳朵不好使,就让未眠给你吃了!”
未眠又不是他的对手,他根本不怕,但是……他怕主人!
黑色的笛子在半空急速刹住,然后转身利落的消失在房中!
桑洛被吵醒,再也无法睡着,叹了口气去了一旁的炼器房,想了想,在竹简上画了一支糖葫芦形状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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