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霖这么一提起,宁禾这才想起食堂这茬事。
她要考大学的话,的确没有时间去食堂帮忙了。
而且当初她回家之前,留给赵兰的那本食谱,本就是想让赵兰自己上手,好有份工作能养活自己。
“嗯,不去了,妈妈跟霖宝一样,都上学。”
人生只有一次,宁禾很珍惜这一次的生命。
她一定要抓住年代的风口,在这个年代,过好完整的一生。
谦霖一路上叽叽喳喳不停,原先坐火车一路都不睡的他,这会儿已经疲惫地呼呼大睡了。
贺绍川直觉地抱过谦霖,让谦霖靠在他的怀里睡觉。
他又从包里拿出了几颗七彩糖纸包裹的糖果,递到宁禾的面前。
“吃吧。”
宁禾看着贺绍川掌心里的糖果,不禁笑道:“贺绍川同志,有糖你不早拿出来!霖宝都睡着了!”
哪曾想,贺绍川还挺理直气壮的。
他嗯了声,说:“就是等到他睡着了,我才拿出来的,这糖是给你吃的。”
宁禾都要怀疑自己听错了:“贺绍川同志,霖宝是你亲儿子。”
男人俯下身,凑到宁禾耳旁,压低嗓音说:“你是我亲媳妇,在我心里媳妇第一重要。”
他说着剥开了糖纸,将糖塞进宁禾的嘴里。
糖块在唇齿间化开,整个口腔里回荡着都是甜丝丝的味道。
宁禾唇角微扬起,也跟着甜甜地笑了起来。
“我突然觉得老天待我不薄。”
是真的不薄。
上辈子虽然她短命,但在那短暂的二十几年的时光里,她享受了亲人的疼爱与陪伴。
而这一世,她不仅摆脱了短命的命运,不仅再次拥有了对她极好的家人,还有一个乖巧可爱的儿子和疼爱自己的丈夫。
宁禾对两辈子拥有的一切,都心满意足了。
贺绍川听她这么说,也笑了:“我也是。”
如果没有遇到宁禾,他恐怕要碌碌无为过完这一生。
没有期待,也没有乐趣,一潭死水的生活,比死还要难熬。
经过漫长的长途跋涉后,终于在天黑时,他们抵达了大院门口。
宁禾牵着谦霖的手,一家三口迈进大院时,都引得军属诧异落来的目光。
“贺团长,你们这是休假回来了?”
贺绍川笑着点头,一家三口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刚走到家门口,就听见隔壁传来赵兰暴躁的骂声。
听着这道熟悉的声音,宁禾没忍住笑了,她扬声朝屋子里喊去。
“赵兰姐,我回来了!”
宁禾话音刚落,房门就被打开,赵兰兴冲冲地从屋子里跑了出来。
在看到宁禾时,脸上洋溢着欣喜:“小宁啊,你可算是回来了,我可想死你了!”
谦霖在一旁甜甜地回道:“婶子,我跟我妈妈也想你们!”
赵兰笑着直夸谦霖懂事。
宁禾转身从贺绍川背着的麻袋里拿出一袋干货来,塞给了赵兰。
“赵兰姐,这是我们老家的特产,拿回去给孩子们尝尝。”
“这怎么好意思的,你爹娘装给你吃的,我怎么能要!”赵兰摆手推脱。
脸皮再厚的人,平白无故收了这么多好处,也会不好意思的。
宁禾伸手阻止,却说:“赵兰姐,这一袋我特地准备给你的,你就收下吧,这一麻袋里都是呢。”
赵兰拿宁禾没辙,最后笑着收下了:“那就谢谢你了!”
宁禾摆摆手:“都是邻居说什么谢呀,行了,赵兰姐我们先回屋收拾东西。”
“好好好,你们快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聊。”说着,赵兰提着一袋子好吃的进了屋。
他们回到家后,贺绍川简单地给谦霖洗了个澡后,让他先去睡。
他又继续给宁禾烧洗澡水,宁禾则是将东西都给收拾好。
等她收拾完了,贺绍川叫她去洗澡。
宁禾拿着换洗的衣服,走出房间,就瞧见贺绍川拿着毛巾擦拭着堂屋的桌椅板凳。
一个月没住人的房子,堆积了厚厚的一层灰,男人背对着她,垂眸耐心地擦拭着家具上的灰。
贺绍川打从进家门后,就没闲着。
原本白净的工字背心,此时早已经汗津津的,布满了灰尘。
不仅是衣服,就连他裸露在外的手臂上都是湿漉漉的。
宁禾在身后叫他:“这些明天再擦也来得及,太晚了,先去洗澡吧?”
贺绍川回头,看向宁禾,女人身形窈窕地站在不远处,手里还抱着干净的衣服。
“你先洗,等你洗完我再洗。”
宁禾又怎么会不知道贺绍川的心思,在大柳村的时候,每次宁禾洗完澡后,贺绍川便就着宁禾用过的洗澡水洗澡的。
就算是夫妻,宁禾也不好意思让自己的丈夫,天天洗自己用过的洗澡水。
她听不下去了,催促起贺绍川:“去房间拿衣服。”
贺绍川迟迟没动。
宁禾见状,瞪了他一眼,又催促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贺绍川没有过问,径直走进房间,不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