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国公像听了什么笑话一样,嗤笑道:“靖南王府郡主?那又怎么样?我若是要拿你问罪,靖南王府能奈我何?靖南王敢出言相阻吗?”
这句话恰好落入了走过来的靖南王夫妇的耳朵里。
他们抬眼看过来,迎面撞见了沈国公冷若冰霜的眼神,两人连忙转头,假装看不见,目不斜视地走进宫门。
“哥哥!”漪澜郡主叫道,靖南王夫妇却跟没听见一样。
刘皓与段琼云夫妇紧随其后,段琼云看看漪澜郡主,刚想要说话,就被刘皓拉走了。
段琼云瞥见白疏香一脸得意洋洋的样子,恨不得上去抓花了她的脸。
段琼云以为只要她成为靖南王世子妃,她就可以趾高气扬地站在白疏香面前。
可当她真的成为靖南王世子妃后,她看见白疏香,为什么还是要躲着走呢?
她不服!
不服也没用,连靖南王夫妇都不敢多话,她又能怎么样呢,只能一句话也不说,任由刘皓带走。
漪澜郡主目瞪口呆,连亲女儿也这样对她,她只觉得心头发闷。
沈国公似笑非笑道:“怎么样?忠义伯夫人,或者说,漪澜郡主,你准备好向我夫人请罪了吗?”
漪澜郡主愣住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忠义伯拉着,硬压着行礼请罪。
漪澜郡主眼睁睁地看着温柔浅笑的白芷萝,心中屈辱极了。
曾几何时,白芷萝是被她踩在脚底下的尘埃,如今她却要弯下腰来向白芷萝行礼。
奇耻大辱!
段思墨和江惜月两人都含恨瞪了一眼白疏香,咬着牙,忍气吞声地行礼,然后一家人灰溜溜地往宫里去。
白疏香双手抱臂,看着漪澜郡主一家人灰溜溜逃走的样子,笑得眉眼弯弯。
有家人护着的感觉真好!
一家四口便往大殿里走去,白疏香扶着白芷萝入座后,周围的夫人小姐也纷纷上来搭话。
正说着话,就听见一个尖细的嗓音喊道:“陛下驾到!”
满殿人都纷纷跪下,山呼:“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睿帝精神抖擞,龙行虎步,缓缓地踱步,在高位上坐下,道:“众卿平身!”
“去岁冬日,上京严寒,冻死饿死之人竟多达千人。今年的严寒,与去岁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然京兆尹上报,今年竟然无冻死之人。这一切都归功于一个人。”睿帝眼神灼灼,十分激动。
“白疏香!”
白疏香从座位上站起,走到殿前跪下,道:“臣女在。”
“今年雪灾,多亏了你,为穷苦百姓派送衣食,赠医施药,还为他们搭建收容所,让他们在大风雪中得以活命。朕要替所有百姓感谢你,嘉奖于你!”睿帝欣慰地看着白疏香道。
白疏香不卑不亢道:“陛下,此次宸王殿下和臣女的父兄,都帮了臣女许多,还有商户魏良为臣女提供了很多银两支持。如果没有他们的帮助,臣女也做不来这些事。陛下若要赏,便也赏他们吧!”
慕廷钰远远投过来一个赞赏的眼神,宠溺地笑着看她。
睿帝拊掌,朗声笑道:“你倒是不贪功,你放心,朕赏了你,必也少不了他们的赏。”
“沈家嫡女白疏香听旨!”
“臣女在。”
“沈家嫡女白疏香,松品落落,雪格索索,医者仁心,在雪中为穷苦百姓派送衣食,赠医施药,搭建收容所,使得路无冻死骨,堪为贵女典范。特赐黄金万两,玉如意一柄,东海珍珠一斛,蜀锦十匹。”
白疏香大大方方地谢恩。
满宫殿的贵女听得目瞪口呆,视线齐刷刷地投向白疏香,心里都酸死了。
睿帝越看白疏香越满意。
当初白疏香什么都没有的时候,钰儿就盯上人家了,他的钰儿果然是好眼光的,比他这个做父皇的强。
段琼瑾面上毫无波澜地看着白疏香,心里却是翻起了滔天巨浪。
若不是尹侧妃怀了身孕,害喜严重,不能陪着明王赴宴,本来是轮不到段琼瑾陪着明王来赴宴的。
今日段琼瑾坐在明王妃的位置上,虽然心中得意,可看到白疏香,心中还是非常不舒服。
若不是白疏香假仁假义,去送什么衣食,她也能为自己争些声名,为明王争些声名,让明王对她改观。
凭什么白疏香现在要什么有什么,有疼爱她的父兄,有对她视如珍宝的未婚夫,还有贵女典范这样的好名声!
这些本该都是她的!
雅乐奏起,宫宴正式开始。
睿帝看着眼前这一副歌舞升平的景象,心里突然间十分怀念贤德皇后。
她曾经答应过睿帝,要陪着他看到海晏河清,江山永固,时和岁稔。
可愿望还未达成,人就已经阴阳两隔。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想到这里,睿帝的眼角微微湿润。
睿帝正失神的时候,殿外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明王妃到!”
明王妃?!
明王妃怎么来了?
她这几年缠绵病榻,连院子都不出,怎么会来参加宫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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