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曦臣半晌没有说话,最后叹了口气:“唉,忘机,我知拦不住你,那么,让思追和景怡陪你去可好?”
“不必。兄长,一来这是我一人之事,二来此去前路未知,我不想他们为我陷入险境。”
“那你明知道是险境,还要独自一人前往?”
“兄长,我说了,这是我一人之事,与旁人无关,也与蓝氏无关。我知此举已是任性,但,初心难违,请兄长见谅。”
“忘机,你是我蓝氏之人,又怎会与蓝氏无关?”蓝曦臣无奈又心疼,可眼见蓝忘机心意已决,知道这个弟弟一旦决定了就不会再改变。
“那好吧,我叫人为你打点。”
“不必,兄长,我现在去见叔父,而后即刻动身,不必惊动他人。”
蓝曦臣转身离开,蓝忘机一边穿戴一边默念:“魏婴,你究竟身在何处?”
从睁开眼,意识到自己回来了之后,蓝忘机的心没有一刻是安定的,魏婴若没随他一起倒还好,可若一起回来了,那现在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他会不会有危险?到底怎样才能找到他。
蓝忘机自责不已,怎么就没有提前商量好,万一有突发状况二人如何应对。现在也只能如他对蓝曦臣所言,先去乱葬岗看看了。
蓝忘机刚刚穿戴整齐,就听见门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他回身就看见蓝启仁步履匆匆的飞奔进来,最是刻板雅正的叔父因为赶得急,裙摆都有些凌乱了。这样的叔父是蓝忘机从未见过的。
蓝忘机直接跪下行了大礼:“叔父,忘机有错。”
蓝启仁颤颤巍巍的走到蓝忘机面前,伸手就要扶起他,不曾想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蓝忘机眼疾手快扶住了蓝启仁。
“忘机……你可有不适?”蓝启仁只说了一句,眼泪就忍不住滑落。
“叔父,是忘机的错,忘机无事,让叔父担心了。”蓝忘机也是有点鼻子发酸。从小到大,叔父对他都是极其严苛的,从未有过如此感性的一面。他仔细看着蓝启仁,才一年过去,就老了许多。眼底略显浑浊,双鬓已然花白,身型瘦削,仿佛已进入暮年。
“忘机,快来坐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别的都不说了。”
“忘机有错,但我还有要事,等我办完,再回来向叔父请罪。”
“你刚醒来,就要走吗?”蓝启仁的声音里甚至隐约可以听出一丝哀求。
“叔父,忘机与魏婴彼此爱慕,我二人此番经历极不寻常,现在魏婴生死未卜,我必须尽快找到他。”
“你……”蓝启仁刚要出口责怪,却只说了一个字就说不下去了。他想起了蓝曦臣这一年来断断续续跟他说的话,也想起十几年前蓝忘机为了维护魏无羡而做的一切,再加上蓝忘机历劫归来,责备的话他实在说不出口了。
蓝启仁叹了口气:“忘机,一切按你心意即可,只一点,你还有叔父兄长,万不可以身涉险,不管不顾。”
蓝忘机点头应承,向蓝启仁请罪辞行后,御剑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乱葬岗。乱葬岗依旧不见天日,阴气沉沉,游魂野鬼四散,怨气邪灵遍布。
蓝忘机直奔伏魔洞,洞里满目疮痍,血池也干涸了。他跳下血池,仔细查看,也没有找到阵法的半分痕迹。
他感应到此处有魂,但并没有现形也没有打扰他半分。
他离开伏魔洞,走遍了乱葬岗的每一个角落,依然没有发现魏无羡的踪迹。
最后,他又回到了伏魔洞,在魏无羡常常休息的一块平整的石板上盘膝而坐,一挥手,祭出了忘机琴。
“可有灵在?”
“有。”
蓝忘机心头一喜,有灵!
“来灵何人?”
灵回答了一个他不知道的名字。
“可知魏婴?”
“知。”
“婴可曾来过?”
“来过。”
蓝忘机闻言,手指都有些许颤抖。
“何时?”
“昨日。”
“现下何处?”
“不知。”
“何时离开?”
“不知。”
蓝忘机的心七上八下起伏不定,他稳了稳心神,继续问。
“婴可受伤?”
“不曾。”
蓝忘机舒了一口气,同时又懊悔不已,自己应该在醒来的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也许就能找到魏婴了。
“多谢。”
蓝忘机收起忘机琴,起身离开了伏魔洞,一跃上了避尘,御剑向清河方向而去。他走的太过匆忙,没注意在他离开伏魔洞的时候,血池底慢慢浮现了一个阵法,幽幽的发出诡异的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