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沉默。
沈晗黛却更不解,“只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孟行之抚了抚她的脸颊,换了话题,“好了,我不是没事?”
沈晗黛眉心微微蹙着,知道他是在哄自己,沈晗黛也不想再扭着这件事不放,害怕孟行之觉得她矫情。
可是不提归不提,这件事还是像一根刺一样卡在沈晗黛的喉咙里。
回到孟公馆正好是晚饭时间,钟伯看到他们平安回来,吩咐家中厨师做了比平时多两倍的菜色。
但沈晗黛心不在焉,陪同孟先生用餐都显得味同嚼蜡,等到两人终于用完晚餐,她没有像平时一样黏着孟先生,而是提出去给金丝雀喂食,离开了餐厅。
孟行之看着她背影走进花园,拿起餐巾拭了拭唇角,神情鲜少有些冷凝。
钟伯在旁开口:“沈小姐是太担心先生了,才会这样。”
孟行之道:“我明白。”
她心思细,性格又因为家庭原因后天养成了压抑,明明担心孟行之担心到惴惴不安,却不敢再他面前多提。
女孩这样性格,往好了说是乖巧听话会察言观色,但往坏了讲却是宁愿抑着自己闷出病来,也不敢往外多说一句。
孟行之宁肯她像其他同龄的女孩子一样骄纵一些,任性一些,再无理取闹一些,都好过像现在闷着她自己,压着她天性,孟行之会心疼。
他在餐厅里静坐了片刻,起身走到花园,见那棵常挂着鸟笼的树下没有沈晗黛的影子,“沈小姐去哪儿了?”
“先生,沈小姐提着鸟笼去温室了。”
夏季正是绿茵遍布的季节,玻璃温室开着灯,将一室绿色照的生机盎然。
沈晗黛却边给金丝雀喂食,边出神的
想刚才的事情,手里饲料撒到了金丝雀吃不到的地方,手指被它轻轻啄了一下。
沈晗黛瞬间回神,重新给它喂了饲料,又忍不住叹气。
她已经接受这只小家伙不会讲话,当一辈子的“哑巴”了,但有关于孟先生的事情她却做不到这么豁达,还是会耿耿于怀。
脚步声倏然响起,沈晗黛仰头看过去,孟行之朝她走过来,没坐到她对面的椅子上,而是坐到了藤本月季花墙下的窝椅上,对她招手,“过来。”
沈晗黛把饲料放进金丝雀的笼子里,关上笼子门后,朝着男人走过去,在他身旁规规矩矩的坐下。
这是闹别扭了。
孟行之揽过女孩肩膀靠在自己怀里,“想不想听故事?”
沈晗黛还没听过孟先生给她讲故事,她把头靠在孟先生肩膀,双手环抱着他的腰,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孟行之温声同她讲述:“你还记得孟礼的父亲吗?因公殉职,到现在墓碑上还不能有名字。”
“记得。”
“其实他从小的志向并不是当警察,他觉得当警察很危险,尤其是缉毒刑警,每天都在生死线上奔跑。他没有太大的志向,他就是那种很规矩的人,规矩的长大,规矩的上学,规矩的走家里给他安排好的路,再娶一个规矩的太太结婚过日子。”
孟行之说到这里,眼神像是在回忆着从前亲人的面貌,“其实这样就很好,至少他能规矩平安的过完一生。但是有一个人改变了他的未来轨迹,把他从规矩的生活里强行的拉了出来。”
沈晗黛思索着问,“就是因为那个人,所以他才会去当警察吗?”
“是。”孟行之垂眸看着怀里的沈晗黛,长睫掩住眸色,“因为那个人没当成警察,所以他天真的去替那个人接了班,要为那个人完成没能实现的事情。”
“那个人肯定对孟礼的父亲影响很大……”沈晗黛听的心中唏嘘,又问:“uncle,那个人为什么没当成警察?”
“因为血统。”孟行之眸中浮现出淡淡的嘲意,亲吻沈晗黛发心,“那个人拥有异国血统,家里的阿爷放他去警察学校磨练,却又在他即将成为警察时,让他放弃。”
“他现在还记得他阿爷当初的那句话。”孟行之轻描淡写的讲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沈晗黛听到这里,脑海里已经猜出孟行之口中的“他”是谁,可她心中却因为这个猜测而被狠狠揪着。
她作为旁观者听着都如此揪心,更何况当事人亲口重述。
沈晗黛不想要他伤心。
她忍着眼泪,抱紧孟行之,“uncle,我们可不可以不讲了?”
孟行之默了片刻,回抱住她,“好,不讲了。”
时过境迁,语言安抚显得太过苍白。
沈晗黛便用了全身的力气紧抱住孟行之,试图用这样的方式告诉他,她在安慰他,他身边还有她,哪怕沈晗黛的力量很小很微弱,她也想试着给孟行之一点温热的力量。
温室里很长时间都是安静的。
孟行之凝视怀中的人许久,柔声提醒:“乖女该睡觉了。”
沈晗黛在他怀里点头,顺从的闭上眼睛。
温室里的灯光到时间,自动熄灭了一半,他们所处的地方便是黑暗。
孟行之轻拍着沈晗黛后背哄她入睡,他仰头望向温室外的月光。
皎洁又无瑕,明亮却温柔。
用它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