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巧月占她的位置,她也占年巧月的呗,有什么大不了的。
秦君郁目不斜视,“不经意”地往旁边扫了一眼后,惊讶道:
“年姑娘怎么过来了?你的座位不是……”他看往对面,随后恍然大悟。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年宿宿甚至没看出来他是装的,朝他笑了笑,“殿下,好久不见。”
不知道他还气不气自己那日没起来送他离府……
她不由得紧张,但耿耿于怀的是她自己。
秦君郁面色如常,还主动同她说话,哪里像是在生气的模样?
他点头,“士别三日,刮目相看。没想到年姑娘的舞跳得这么好,方才看的时候真以为神女下凡了呢。”
年宿宿被夸得不好意思了,讪讪一笑,“多谢殿下夸奖。”
刚才的她与现在的她就像是两个人,一个是充满神性、不可亵渎的神女,一个是温婉端庄的年大小姐。
秦君郁喝了一口酒,眼神不自觉地温柔起来,波光潋滟,她从来不只有一面。
面对歹徒时她能临危不惧地谈判,也会在需要引蛇出洞时挺身而出当诱饵,她很勇敢。
与玄机在一起时她就像个小女孩,没有那么多顾忌,叽叽喳喳地,天真烂漫。
在长辈面前,她又是那个乖巧听话的年姑娘。
甚至在他面前,她好像也不敢太放肆,有东宫太子这层身份在,他们之间好像隔了一条暗潮汹涌的大江。
发现他用这么柔软的眼神盯着自己,年宿宿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心中慌乱,手足无措地抓起酒盏,打破暧昧的气氛。“殿下,我敬您一杯,当作赔礼道歉。”
秦君郁脸发烫,但表情还是淡淡的,“年姑娘何时做了对不起本王的事?”
被他这么一问,年宿宿反倒不好意思说了,他早不记得的事,她却抓着不放,搞得好像她在多在意他一样。
可是她道歉的话已经说出口,不能再撤回,只好继续往下说,“殿下,那日您离府,我并非有意不去送您,而是贪睡误了时辰。”
她微微低着头,眼眸也垂着,从他的神角里只能看到她微红的脸颊和如蝶翅般扇动的长睫。
她握着酒盏,指尖捏得发白,“可能您公务繁忙,并不把这些小事放在心上,但是我过意不去,所以借此机会同殿下道个歉。”
年宿宿也不知道为何自己每每面对秦君郁,都会紧张,明明与玄机、秦奉天、惊蛰相处时都不会出现这种情绪。
秦君郁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低沉的嗓音难掩轻盈的笑意。
年宿宿敢抬眸看他了,举杯敬他,带点撒娇的语气道:“殿下会原谅我吧?”
秦君郁难掩笑意,轻咳两声敛起情绪,正要与她碰杯,发现酒盏已经空了,便侧目示意身旁的宫人斟酒。
他只扫了一眼,并未细看,所以没有察觉不对劲。
可年宿宿却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环顾一周,各小姐、大臣们身边服侍的都是宫女,可为何给秦君郁倒酒的是一名太监?
那太监倒完酒后便低着头退到了他身后,太监帽落下的阴影覆盖在他的脸庞上,遮住了他的表情。
秦君郁抬了抬胳膊,敬她。
年宿宿认出来了,那太监是皇后的人,上回皇后召她进宫商议婚事时,就是这名小太监随侍左右的。
“等等!”她压抑着声音,按住秦君郁的胳膊。
秦君郁有些疑惑。
年宿宿尽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余光向上扫了皇后一眼,果不其然她在看秦君郁。
她笑了笑,恢复常态,抢过他手中的酒盏,“殿下,既是我向您请罪,也该是我先自罚三杯。”
她将自己的那杯酒喝下去,灼烧感从喉咙蔓延到腹部,一个激灵,脖子缩起。
这酒真烈啊,比她在秦奉天那边喝的度数高多了,这也是有人故意为之吧?
想让秦君郁喝醉没有防备,好下手。
“殿下,这是什么酒,真烈啊!”年宿宿拿着本属于秦君郁的那杯酒,放到鼻下闻了闻,眉头轻蹙,果然加了东西。
虽然酒味浓烈,但对于她这种常天和中药材打交道的人来说,很容易就能闻出来。
里面加入了大量的川芎和郁金。
川芎、郁金是活血化瘀的药物,而酒有通利血脉。
如果在服用这两种药物时饮酒,特别是酒盏里这种高度数的烈酒,不出半个时辰,就会血管扩张,气血上涌,导致心脑压力过大,心力衰竭而亡。
古代的医疗技术太落后,说不定根本查不出死亡原因是什么,因为川芎和郁金这两种药并不是毒药,他们也没办法解释心力衰竭的情况。
秦君郁不傻,马上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年姑娘,酒烈,本王喝吧。”他作势去抢。
年宿宿胳膊往后一躲,“不行不行……”
然后酒就洒了,正好倒在她身后的地板上,裙角微脏。
皇后反而松了一口气。
年宿宿也松了一口气,她还想着喝的时候把酒倒进袖子里呢,没想到秦君郁这么快就懂她的意思了。
若是秦奉天那个蠢蛋,指不定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