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秦君郁和年丞运双双受罚的事一知半解,她以为他会问原因,会问结果,可他没,他只问了“太医有说什么时候能下地吗?”“伤得可严重?”等等关心秦君郁身体情况的话。
秦君郁耐心作答,因此她也知道了不少关于他伤势的情况。
秦冠清了解完情况,默默退到了门外。
殿内只剩下两人。
说了一会儿话,秦君郁的精神看着竟好了不少,他盯着年宿宿看,满眼温柔宠溺。
他问道:“怎么会想到东宫来?”语气中的期待格外明显。
年宿宿猜到了他想听什么答案,红着脸将目光移到一边,闷声道:“父亲有话让我代为转达,但是皇上有令,无令不得进东宫,我过来时便被侍卫拦下了。”
秦君郁接上她的话,“然后你遇到了老二,托他带你进来。你们一直在星耀宫等到天黑,然后他用皇子的身份行使特权,让侍卫放你们进来。”
年宿宿似笑非笑,摇摇头,“殿下有两处地方猜错了。”
“哦?”秦君郁饶有兴趣,甚至忍着头将身子抬起,以手撑头侧躺着看她。
年宿宿也不讲究,就地而坐,视线正好与他在同一条水平线上。
她笑盈盈道:“第一点,不是我让二皇子带我进来的,是他主动要求的。”
秦君郁“哦”了一声,眉尾一挑,意味深长地朝窗外那个影子看了一眼。
“第二点,二皇子没有使用特权,更没有威逼利诱,我们是通过正经手段进来的。”
说及此处,年宿宿顿了顿,“二皇子拿到了皇上的手诣,是宁妃娘娘帮忙向皇上求的。”
秦冠清对他这样上心,宁妃对他也不赖,年宿宿认为,他们兄弟二人应该是一条船上的。
“他有心了……”秦君郁叹了口气,不知是不是牵扯到了伤口,“嘶”一声他痛得拧眉,。
年宿宿当即要为他把脉,他不肯,几番推辞,态度坚定。
她早就想问了,为什么每次想给他把脉他都推三阻四,他却敷衍解释。
看在他重伤又替自己老爹受了二十杖的份上,她不与他计较。
年宿宿伸手替他掖了掖被角,将年丞运交代自己的话转述给他,然他听后只是淡淡地道:“劳烦年姑娘回去后告诉丞相,我很好,不用担心,也不必愧疚,他们要对付的是我,丞相被连累了,是我对不住他。”
秦君郁还是第一次说这样的话,年宿宿不免有些意外,他他口中的“他们”是谁?
“我相信父亲和殿下不会做那样的事,那到底是谁……”话未问完,她脸色一怔,似乎想到了什么,目光变得深沉。
秦君郁知道自己不用再解释了。
“现在就是不知道年丞相的信件他是怎么拿到的。”他别有深意地道:“相府也并非安全之地,你们以后行事得多加小心。”
年宿宿点点头。
时辰不早,秦冠清来催她回去。
年宿宿嘱咐了几句让秦君郁好好养伤,等改天东宫守卫没那么严了,她再过来。
秦君郁答应,心中却不想她冒这个险。
秦冠清将年宿宿送到西直门,门口停着他准备好的马车。
夜深他不方便出宫,只能送到此处。
年宿宿很感激他,欠了他个人情,答应以后可以帮他一个忙,秦冠清欣然接受。
两人匆匆告别,分开。
回府路上,年宿宿想到月底的寿宴,又是一阵心烦意乱。
本来因为婚事她就已经睡不好吃不下了,现在又出了这么一桩事,她脑子一下子被占满,几乎一点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秦君郁受了重伤,又被皇帝软禁,她不能再让他担心,所以能寄希望于另一个人——玄机。
如果自己要假死逃婚的话,让玄机帮忙最合适不过,毕竟他有经验。如此一来,也不会连累秦君郁。
打定主意,她决定过几天想办法联系玄机,看他有没有什么好法子能让自己脱身又不被怀疑。
相府。
年宿宿回到家已是深夜,大门紧闭。下了马车她只能步行绕到后门,准备从那块矮墙翻进去。
在正门停下的马车又嗒嗒嗒远去,空旷安静的街道激起一圈涟漪,很快又趋于平静。
年宿宿叉腰看着矮墙,自己身上仍穿着宫女的衣裳,多有不便。
她重重呼了口气,正要动身,却听到旁边的小门传来说话声,她紧张起来,贴着墙听里头的动静。
是两个小姑娘的声音。
“我们这样真的可以吗?卖身契还在夫人那儿呢,我们就算跑了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卖身契,小命要紧啊!现在最重要的是逃出去,以后的日子可以慢慢打算。坐以待毙只有死路一条。”
“可是……”
“别可是了,趁现在没人,我们赶紧跑了。这几日府中大乱,夫人忙得焦头烂额,应该不会那么快发现的,等我们逃出了盛京,就算夫人发现了也无可替代。”
安静了一会儿,那丫鬟应是犹豫不决。
旋即听到一道坚定的声音:“好!我们走!”
“咔嚓”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