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瑶是真的遭不住了,“……***”有一句国粹不知当讲不当讲?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敢情她根本就没活路嘛,咋选都是死,那你还问个屁?妥妥的送命题,还不如直接给我个痛快呢。
早死早投胎。
听着他俩的问答,目睹全程的云铭小脑萎缩了一下,给他这个路人都给干沉默了,根本无路可走。
谢雨声纤长的睫毛微颤,嘴角微微上扬,本身就是个开放性题目的,客观上来说,是没有准确答案的,没想到月长垣和阿瑶的问答,倒是让这问题直接变成无解了。
而他的记忆碎片里,他毅然选择了另外一条道路……
阿瑶也发现了谢雨声的状态不对劲,轻声道:“谢师兄?”
这声呼唤让他回过神来,修长的手指扶着面具,扭头看向拍卖会场的另外一扇窗,确切的说是窗外飘落的雪花,谢雨声目不转睛地盯着远方。
街道上有着三三两两的修士结伴而行,初雪夹杂着丝丝的寒意,屋顶上也堆砌着雪,与嘈杂的会场全然是两个世界,而谢雨声似乎恰好就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
少年漆黑的眸子看不见半点波澜,冷不丁地来了一句,“路师妹,下雪了。”话语间充斥着无边的孤寂。
雪白的身影走向窗边,伸出手接住点点雪花,问:“你看到了什么?”
目光所及,阿瑶一时间摸不着头脑,谢师兄今天咋这么喜欢问问题?
“下雪了,好多好多的雪,肯定适合打雪仗!”她仰头对着谢雨声笑开了花,希望下一次也能和谢师兄一起出去游玩,吃好多好吃的东西。
因为严格意义上来说,谢师兄是她在沧澜界交到的第一个朋友,谁能拒绝一个上课能偏袒她睡大觉的师兄?
巨巨巨好!!!
闻言,谢雨声从胸腔憋出一声短促的笑来,负手而立,久久不语。
不知为何,阿瑶明明是看见他在笑,却觉得谢师兄比哭还难受。
她不懂。
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自己的问题,她明明都用天道祝福让谢师兄活下来了,但是为什么还是不开心?难不成是祝福的次数不够嘛?
下次再加把劲吧。
霎时间,月长垣的玉牌震动,他吊儿郎当地坐在椅子上,困倦地打了个哈欠,不耐烦地掏出了玉牌,每次都没啥好消息,哎~
下次都想找四师弟来改动一下玉牌了,让它只能传好消息,不能传坏消息。
当然,他只敢想想,请不动风冶暇那尊大佛的,四师弟的欠条还没理清楚呢,就不往刀口上撞了。
一目十行看清楚内容之后,月长垣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立马端正了坐姿,对着谢雨声的背影道:“谢兄,你出来一趟呗!”
神神秘秘的,干嘛呢?
阿瑶好奇心大爆发,偷偷摸摸地跟了上去,还没走出几步,便被突然折返的月长垣拦在了门口,美其名曰,“这是男人之间的交流,闲人免打扰。”
“我才不稀罕,我就是路过而已。”阿瑶很快就走上了走廊的另外一边,她还得去找独孤染拿灵石呢,大把大把的灵石,嘿嘿嘿。
等阿瑶在走廊的转角处消失,月长垣一改常态,眼眸满是冷寒之意,“那些人,是你杀的?”
“对。”谢雨声背靠着门框,大方承认,反正他干的事情早晚都会知道的,城主府也不过是冰山一角,他抬眸而望,看不清眼底的神色,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月长垣还是挺了解他的,相信谢雨声不是嗜杀成性之人,上前两步追问,“为什么?”
谢雨声垂眸躲避他的视线,“不为什么。”根本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从他出宗门历练开始,就已经被盯上了。
冰冷的剑刃指向他,而灵剑的另外一头便是月长垣,“跟我回宗门。”
谢雨声侧过脸,轻笑出声,“跟你回宗门?然后乖乖赴死?”
这话一出,月长垣一噎,回宗门,谢雨声是必死的,勾结魔族,哦不,他现在……就是魔族,可是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被夺舍了。
性情大变不说,笑起来的时候,总是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手中的破天剑轰鸣着,似乎是在提醒着月长垣,眼前的人早就不是人族了,而是杀人如麻的魔族,要赶快动手。
月长垣手中的剑一直没有动,骨节分明的大手推开身前遮挡他前进道路的障碍物,一步一步往雪中走去。
直到背影消失在风雪之中,声音才从风雪中飘出。
“告诉路师妹,他的谢师兄早就死在点苍谷了。”
谢雨声苦笑一声,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无奈,“下次见面,就是敌人了。”
“尊上,该回魔域了。”黑色的魔气瞬间从他身后涌出,一只只枯瘦的大手将他拽入了黑暗,一切都归于宁静,风雪也无情地掩盖了他的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