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特立独行,和浪漫松弛,老曹家除了曹南宗,也就曹银屏还对他的脾性。他张张嘴一句“姑姑”叫出去,发觉不妥赶紧改口叫“曹女士”,曹银屏却笑道:“还是叫姑姑吧。”
年过四十,曹银屏一头波浪卷发中已有几缕霜发,但笑起来却仍像个永不老去的吉普赛女郎,乌溜溜的眼睛盯着夏归楚等他叫姑姑,夏归楚只好叫了,叫完他迅速瞄了眼曹南宗,却见此人嘴角正翘着,只是天生笑唇,看不出是在取笑他,还是无事发生。
“姑姑,”正牌侄子曹南宗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你还问我呢?今天年会这么精彩,楼下都乱成一锅粥了,你们俩却私奔到这躲清闲,真是——”她绷着脸用手指点点他们,很快破功大笑道,“有种!”
夏归楚也跟着笑,曹南宗的嘴角却沉了下去,他真的觉得自己被骂无所谓,但到底是谁换掉视频,之后舆论又该如何处理,才能把损失降到最低,妈妈那边……又会怎么说,都是他要考虑的。
很想躲在这里和夏归楚做些只有欢喜没有痛苦的事情,可人世便是一片苦海,幸福只是欺骗人忍耐的短暂虚幻。
不用曹银屏多说什么,她会出现在这,就是一种提醒,何况她还提到了曹暮,曹南宗迅速认清现实,他得做该做的事。
“姑姑,阿楚拜托你了,你送他回家吧,”曹南宗脸色闪过一丝倦意,嘴角勉强撑起笑容,“我先下去处理那锅粥。”
说完他真的走了,夏归楚想拦,手抓了空,脚不由自主跟上去,虽然也不知道自己跟上去能帮到什么——手臂却被曹银屏急急拉住。
“小楚,别急,”曹银屏朝夏归楚眨了眨眼,“姑姑带你抄近路。”
夏归楚将信将疑地跟在曹银屏身边,绕过几条看起来一模一样的走廊,他们还真来到一间隐蔽的电梯前。走进电梯,夏归楚松了口气,太好了,他可不想再爬楼了。
可惜这口气还没松多久,在电梯门打开,眼前出现坐着轮椅的曹暮时,又重新提了起来。
夏归楚挑了挑眉,斜瞟了一眼曹银屏,女人并无半点愧疚,摊手道:“没办法,他是我哥。”
虽然被算计了,夏归楚倒不怪曹银屏,她好像做什么奇怪的事,都是理所应当的。
夏归楚施施然找了把椅子坐下,和轮椅上的曹暮面对面,笑意微冷:“曹老先生特地把您儿子支开,让我来这,是想干什么?总不会是想扔给我几百万,命令我离开您儿子吧?实话讲,几百万太少,您儿子可比这贵多了。”
曹暮微笑着摇头:“不,我想请你救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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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们,想死你们了!
第26章 会疼吗?
房间灯光昏黄,很静,曹银屏搭乘电梯走得干脆利落,没给夏归楚反应追上的时间,因为他已经被曹暮的话留住。
“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曹南宗才是救苦救难的那个吧,这不现在就心急火燎地去楼下救火去了,临走前还叫我早点回家,哪轮到我救他啊?”夏归楚摇摇头,指了指自己,“您大概不知道,业内都叫我魔鬼,我妈说我是扫把星,别说救人了,不给人添堵都是万幸,您这要求,拜托错了人吧。”
曹暮温和地看着夏归楚,眼尾的鱼尾纹舒展优雅,和曹南宗相比,他的容貌并不算出众,曹南宗那般不似凡人的美貌,更多来自云流女士。
但两人气质中温和的那部分却十分相似,这也是夏归楚愿意等他下文的原因之一。
可曹暮却话锋一转,提起另一件事:“小楚,你也知道今天照片上那个网红,和南宗是同一个人吧,他为什么要开这个账号,和你说过吗?”
夏归楚心下一惊,原来曹南宗做这些并没有隐瞒曹暮,曹暮既然清楚,云流不会不知,这对夫妻之间没有秘密。可他们冷眼旁观曹南宗做这些,是什么道理?
眉头不知不觉紧皱,夏归楚说:“他说为了治病,还说这也是一种修行。”
曹暮苦笑道:“这话很有那孩子的风格。但你信吗?”
夏归楚点头又摇头:“我的直觉告诉我,他说的是某种事实,但不是全部。”
话音落地许久,曹暮表情木木的,像陷入了回忆,他偏过头转向窗外,苍老的手扶住沉重的头,轻叹道:“南宗没有选错人,你也是个好孩子。”
夏归楚自觉在感情中失败透顶,他承受不起一句“没选错”。别人夸他帅,夸他有才华的话,他也听得多了早已免疫,但从小被左梅英骂闯祸精、扫把星,成名后各种谣言、嫉妒,他习惯了这些,反倒不知道怎么面对长辈“好孩子”的夸奖。
好在曹暮也没想从他那得到回应,老人只是盯着玻璃窗上映出的万家灯火,自顾自说:“那天南宗突然告诉我们,他要离开持明和集团,做一些他真正想做的事。”
那是个晨光熹微的早上,云流和曹南宗刚做完早课,回到餐桌旁和曹暮一起共进早餐。
一家三口平常温馨的场面,在曹家非常罕见,他们家不同于普通人,从家中有专门的冥想室和蓝萨尔的雕像,便可见一斑。
云流并不常待在这,自曹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