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学谈判学管理,哪怕曹南宗过目不忘,又惯于体察人心,保住暮云集团也几乎熬干心血,让他分身乏术。
他没提当年那人对自己的羞辱,只说:“我很抱歉错过你的比赛,但错过就是错过,就算有这些理由,也改变不了什么,说出来没意义,说了你反而会来安慰我,那样我更过意不去。”
“不,要说的,”夏归楚摇头,“我不管,要说。”他知道曹南宗迟到一定有理由,所以症结也不是责怪曹南宗迟到,而是他总要亲耳听到曹南宗说,才有和爱人分享同一个世界的实感。
夏归楚重重往床上一倒,嘟囔道:“你不说,我才感觉自己很没用,好像只是你养的一个宠物,无知无觉地享受你的照顾。”
“怎么会没用?”
柔软的床垫往下陷,曹南宗跪上床垫,手轻柔地掌住夏归楚的脸颊,“阿楚,那天在普腊河遇见我,你早就认出我是谁了吧?倒是我自作聪明,还假装自己是待选的Omega,以为能骗过你。你载我过河,和我讲学校里的趣事,我许多听不懂,问了很多傻问题,你笑我怎么这都不懂,可一看我不高兴,你又说不懂就不懂嘛,人人都有不懂的东西,逗我开心。我那时真是纳闷,云女士都看不出来我有情绪,你怎么感觉到的?你看,你那么厉害,怎么能说自己没用?”
夏归楚感觉下方的床,好像真的变作了当年那艘船,轻轻摇晃,顺流而下,船上只有他们俩,河面流淌着漾漾的落霞,被船桨破开又慢慢合拢、融在一起,他的身和心全都融化在那条蜜似的河上。
“可是你真的好难懂啊,我经常想,如果有一份《曹南宗使用说明》就好了,”夏归楚用小臂挡住半张脸,只剩一张水红的嘴开开合合,任由话语翻腾奔涌,夺取理智的控制,“那样我照着它去做,就能让你少些压力,少些失望,我们也就不会离……”
他喉咙一哽,压抑地呜咽了一声:“虽然离婚是我提的……可那时我要怎么相信你还爱我呢,你都不让我替你挡酒,乔闻达,呵,他能轻易取代我,你也不在意我和丁洵一起参加辩论赛、开工作室,我怕你讨厌我身上的酒味,搬出去住酒店,你居然真的不来找我,曹南宗,我感觉不到你爱我了,我好怕……”
大脑里那些纷杂的声音又吵闹起来,有的破口大骂,骂他怎么这么矫情,时过境迁了还要讲这些,有的哭哭啼啼反驳,叫嚷着是曹南宗逼他变得患得患失,还有的声音攻击道,照照镜子看看现在的傻样,谁会喜欢?
眼泪像被混乱的大脑放逐了,毫无征兆地出现,又肆无忌惮地流,夏归楚胡乱去擦,却怎么也止不住、擦不完。
他从没经历过如此丢人的易感期。
模糊的视野里,曹南宗那张脸陡然贴近,轮廓边缘变了形,可夏归楚还是觉得美得不可方物,美人的体温比溽热的他低许多,夏归楚贪婪地环住曹南宗的脖子,让这块凉玉贴自己更近,腿无意识地摩擦对方。
“宝宝,是我不好,尽情哭吧,”曹南宗贴着他的脸温柔地吻他,声音有些含糊喑哑,“我在这,你想怎么哭,怎么骂我,都没关系。”
夏归楚身躯一抖,腰忽然悬空,又重重落下,手紧紧攥住床单,大口喘气,他被曹南宗的温柔凉意拯救了,却也被他拖下另一种深渊。
太深了。
“……乔闻达怎么可能代替你?你是真不知道自己有多特别啊……”曹南宗也在喘,他垂眸俯视夏归楚,长发被夏归楚抓在手里,像握住了什么救命稻草,忽然笑笑,“其实我也怕……我总以为,我们的时间还长,我会强大到没人敢灌我的酒,不需要你替我挡酒,吐得胃痉挛,我们还有一生可以在一起,不会走散,你答应陪我看月亮的,永远……”
可惜没有永远,他们真的走散了三年。
有水滴落在夏归楚脸上,流进他嘴里,曹南宗也在哭。
他们两个都湿淋淋的,比上回掉进普腊河还狼狈,活像两个纠缠不清的水鬼,即使走散,也总怀不甘。
整个房间似乎都染上这种湿气,清风送来阳台下方普腊河的水汽,空气里都能绞出水来,水浸泡得撞击的声音都显得闷闷的。
太阳渐渐西斜,墙上二人缭乱的影子投在墙上晃,曹南宗斜睨一眼,眼前的影子似乎和十岁那天看到的重合了。
曹南宗仰头长呼一口气,修长的脖子像孔雀的长颈般舒展,低头看向夏归楚时,夏归楚感觉好像被神俯视,他睫毛轻颤,想要闭上眼睛,却听他的神说:“睁开,看着我。”
夏归楚只能照办,眼睁睁看着神正面干自己。
身上那股烧得人不正常的热度已经渐渐减弱,曹南宗的治疗立竿见影,只是夏归楚又有些别扭起来,借口中午没吃几口饭,没体力了,就想下床。
没想到被曹南宗一眼看穿,抓着人脚腕把他拖回来,仔细前后检查了一遍,一本正经地说:“你明明还想要。”
夏归楚脸霎时通红,他平时胡言乱语百无禁忌,可真是吃不消曹南宗顶着一张禁欲脸,说这种虎狼之词。
他抽回脚挡在身前,捂住自己的大红脸说:“可我不想你勉强自己……在戒堂你说的话我都记得,你是因为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