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鼎自然不会把吴雄这种得知小人的话放在心里,但他需要做些什么来安抚人心。
“将士们,勤王兵马很快就会抵达,尔等只需稍微拖延住对方,今日这些叛贼就会落入尸首分离的下场。”
“切记,尔等是保卫天家的最后一道防线,绝不能败于区区叛贼之手,更不要落荒而逃,落得个世人耻笑的下场。”
“等今日战后,孤亲自给你们颁发勋章,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嘉奖你们的功绩。”
此时此刻,尚在奋战的卫兵与宦官无不士气大振,能得到监国的亲口许诺,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况且,作为最接近皇帝的一批武装力量,他们长期接受忠君爱国的教育,始终将献身救驾当做最高的荣誉,今日有了这个机会,又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翟浏手持火铳,轰得一声射翻一名叛贼,冲身旁的属下们说。
“弟兄们,咱们虽然是残缺不全的阉人,可也知道忠君爱国,在这点一点不比王侯将相们差。朝廷上的文武总是耻笑咱们,今日就让他们看看,我们宦官也是有骨气的。”
“天灾连连文死谏,人祸连连武死战。我等宦官绝不逊色士大夫之流。”
翟浏此话一出,宫内军的战斗意志更加坚定,纷纷发誓,不打到最后绝不罢休。
宦官们虽然残缺不全,可毕竟生活在宫廷,营养充足,又有赵鼎拨付的精良装备。即便人数处于劣势,和叛贼们打个五五开也不在话下。
吴雄听了这些话,只觉得是死者临终前的奢望。
“哼,白日做梦。”
“有堂兄吴建为我助战,在援军来之前,我一定能捉拿赵鼎。”
可吴雄怎么也想不到,他的堂兄吴建早就折了全部的兵马,本人也沦为阶下囚,他二人下次见面,或许便是在囚车之中。
尚贤宫的战场一时陷入僵持,难有大的进展。
而洪延仁与盛才却已赶来,恰好出现在吴雄的身后,堵住正门,将他围在了尚贤宫里。
吴雄发现这一局面时,包围之势已彻底呈现,他没生机了。
“该死,这些援军怎么来的这么快。”
眼见叛贼已陷入绝境,一些人觉得战斗可以宣告结束了,竟向赵鼎谏言劝降叛贼。
几个侍从官凑到赵鼎身边。
“殿下,贼人已经落入绝境,不如劝降他们,以免造成更大伤亡。”
“多造杀孽,有伤天和,殿下初次执政,应该顾及名声才是。”
“不妨赦免这些人的罪行,以免节外生枝,也好令他们活着赎罪。”
赵鼎对这些建议充耳不闻,一剑劈在栏杆上,将手臂粗细的栏杆瞬间斩断。
“谁人再敢提劝降,犹如此木。”
“今日心慈手软宽恕了他们,就是给自己埋下祸根。这些人做了一次叛贼,就会生出贼心,企图再次生乱。若保留他们性命,就是让我大晋将士白白流血,祸乱我大晋国。”
“今日随吴雄作乱者,不分男女、不分老幼、不分尊卑,一概诛杀。”
赵鼎态度坚硬,再无人敢进言劝降、宽宥。
为了免除洪延仁与盛才的后顾之忧,赵鼎又派人绕过宫墙传信。
令他们无需担心什么,尽管放开了杀,除了首恶吴雄一人外,不需要留任何人的性命。
洪延仁与盛才得到这一命令,两人所属的部下立刻如脱缰野马一样向前狂奔。
普通士兵的想法很简单,既然上官下令放开了杀,那么能杀多少我就有多少军功。而若是动作慢,落在了友军身后,这份军功就和我没关系了。
平日里,军兵们也会有这样的想法,但绝不会有今天这么强的驱动力。
只因今日的战斗被监国殿下与太上皇全程目睹,自己战斗的每一招每一式,都会被大晋国的最高统治者看在眼里,自己的军功没有任何人敢贪墨,自己的奖赏也必定会第一时间落到手里。
至于吴雄和他的吴家子弟们,此刻被前后夹击,死死围在尚贤宫宫门附近,犹如一群被关起门来痛打的落水狗。
吴雄想凭借祖上传下来的兵法来破局,却发现战场已经缩小到毫无挪腾闪转空间的余地,任何战术、兵法都失去效果,只能依靠士兵们的个人勇武决定战斗的结果。
这一刻,吴雄终于品尝到了恐惧的滋味。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几个吴家旁系子弟忍受不了如此残酷的战斗,主动凑到吴雄身边,想要劝他投降。
“大老爷,咱们投降吧,再这么打下去,咱们吴家的人就死绝了。”
吴雄听到这话,额头青筋暴起,一剑便斩杀了进言者。
而其他旁系子弟见状,越发觉得吴雄变得陌生。
为了稳固人心,吴雄尝试着开口解释。
“开工没有回头箭,咱们今日走到了这一步,就绝对没有回旋的余地。你们以为投降有用,其实不过是加速了自己的死亡。若是负隅顽抗,说不定还能拉上两个垫背的。”
吴雄的话言之在理,可惜吴家的旁系子弟们已经听不进去了。
吴雄为人一向暴戾,今日又亲手斩杀许多族人,旁系子弟们不敢相信他的话,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