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听上去有几分暧昧的话,让朱少虞习惯性先往西次间洗澡的脚步一顿。 他转过身来,裴海棠已下了暖榻,趿着鞋打着哈欠来到他跟前“四皇子,五日后是不是你的休沐日” “有事”朱少虞低头看她。 因着身高差,裴海棠的脸只够得着他散发着阵阵热意的胸膛,为了能与他对视,少女不得不仰起困得直泛眼泪的小脸“五日后是我大哥的忌日,你能陪我去普渡寺祭奠吗” 她的亲大哥,六岁时跌下山崖夭折,香火供奉在普渡寺。 “好。” “一言为定啊。” 裴海棠刚揉完发困的眼睛,突然身子软倒,好在朱少虞眼疾手快,稳稳托住她小腰带入怀中才没摔伤。 “郡主。”一旁的翠玉惊慌地奔过来。 朱少虞连忙低头查看怀中的人,却见她脸蛋软软地蹭着他胸膛,阖上眼睫,小嘴微嘟,似乎睡得正香 “哎呀,郡主是困死过去了呀。”翠玉心疼死了,忍不住冲朱少虞小声抱怨,“四皇子,您就不能早些回么为了能跟您说上话,咱们郡主硬是苦撑到了现在。可怜见的,素日里一更天就早早入眠的。” 朱少虞眼底看不出情绪,默默弯下腰,将裴海棠整个人打横抱起,脚步稳稳地送入拔步床。 给她掖好被子,放下纱帐,朱少虞又立在床头多看了她一眼,才转身去西次间洗澡。 五日后,朱少虞如约陪裴海棠去普渡寺。 坐落西山的普渡寺是百年古刹,香火旺盛,尤其逼近年关,前来上香祈福的人家络绎不绝。 寻常百姓徒步上山。 裴海棠和朱少虞这样身份贵重的,自然是乘马车蜿蜒而上。 西山一带风景好,裴海棠忍不住敞开两边车窗,时不时眺望左边的,再看看右边的。 只见山脚下流淌着波光粼粼的小河,半山腰挺立着一大片挺拔的青松、遒劲的红梅,时不时还能听到叽叽喳喳的麻雀蹲在枝头唱歌,看到几个衣裳大红大绿的村里小丫头在积雪上来回奔跑。 很是鲜活有趣。 重生归来的裴海棠,很享受这样的动景。 “哎呀,有个小女娃跌倒了。”裴海棠趴在左边车窗,满脸的心疼。 很显然,朱少虞不感兴趣,始终坐在主位上闭目养神。 突然,裴海棠也失了兴致,还火速把两边窗帘全部放下。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有点发冷,想、暖和暖和。” 闻言,朱少虞起身、蹲去马车中央的火盆旁,用长长的火箸拨弄几下里头的炭火,火苗噌的一下大了起来。 搁下火箸,他又从暗格里掏出一条毛绒绒的虎皮,给她铺在腿上保暖。 裴海棠心头却难以再宁静。 方才她撒谎了,并非冷,而是猛不丁看见林子里走出来一个妙龄少女。 裴珍珠。 朱少虞上一世惦念多年,登基为帝便立即纳进宫、予以盛宠的贵妃。 也是朱少虞这一世揣在心口的白月光。 应该是重生前的两个月,裴海棠无意间在他珍藏的木匣子里发现了裴珍珠的私人画像。当时,裴海棠就火冒三丈,抄起皮鞭冲到朱少虞跟前质问,他拒绝开口00交代,她便狠狠甩了他几鞭,还泄愤般把画像撕了个粉碎。 可画像能轻易撕毁,深藏朱少虞心底的那道倩影,却是 “郡主,郡主” 低沉雄浑的男声入耳,把裴海棠从回忆里唤醒,她茫然地抬头看着朱少虞。 朱少虞挨着她而坐,察觉她眉眼间神色不大对,也没多问,只默默递过来一盏热茶。 茶能压惊。 裴海棠忽地被取悦了,几口热茶下去,畅快极了,还真冲散了她内心的不宁。 她是重生的,畏惧什么白月光嘛 上一世任由白月光蹦跶,是她不屑除之,这一世既已决定追随朱少虞好好过日子,就绝不允许白月光再闯进她的婚姻里蹦跶。 绝不 她,信心十足 将喝空的茶杯交回朱少虞手中,裴海棠重新凑到车窗,轻轻撩起窗帘。 一座高大的山门浮起在眼前,上头的横梁刻着“南门”二字。 “哎呀,怎么是南门没趣。四皇子,咱们拐到北门去爬天阶好不好” “爬天阶,你确定” 朱少虞眼底浮起一丝质疑,那么高那么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