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江允诚看着余恩恩和江别鹤进去,他才转头看向徐幸止,问:“你们早就知道了是吗?”
如今已经真相大白,徐幸止也没必要再隐瞒,就点头,“嗯。”
“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徐幸止勾唇笑了笑,“告诉你你信么?你会为了恩恩把这背后的凶手抓出来吗?还是说,你们会为了恩恩讨回公道?”
“......”
江允诚一下子被问住了。
从一开始,他们就只知道余恩恩是被祝新致害死的,倘若徐幸止告诉他,并不是祝新致,是他们的亲人,是他的四叔做的,他定然会觉得,是徐幸止在挑拨离间,又怎么可能会为余恩恩讨回公道。
他垂下眸子,心情格外的复杂。
哪怕是到了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摆在了他面前,他还是不敢相信,江别海竟然是这样的人。
江允诚深深叹了口气,什么也没有再问。
他们已经缺席了余恩恩的生活这么多年,让她在外遭罪这么多年,如今她要回来寻仇,他们自然是没有办法阻拦的。
只是......为什么会是他们最亲近的人。
那边,江允修直接过去质问江别海,“为什么?宝儿是你的亲侄女,你怎么能下得去手!”
事到如今,江别海根本没了为自己辩解的心思,他冷哼道:“她拿了她不该拿的,就该死!”
“可是她那时候才三岁,她什么都不知道!”
“那又如何!”江别海冷笑,“要怪就去怪你爷爷,是他偏心,明明都是姓江,凭什么她那么特殊。”
“四叔的对不属于你的东西的占有欲,未眠也太强了。”
江允诚也过来,冷声道:“整个江家都是爷爷一手打下来的,所有的东西都属于他的,他愿意给你就受着,不愿意给他全部都捐出去,也无可厚非,是你贪慕虚荣,残害血亲,现在还把爷爷气到病倒,你竟然没有一丝悔意。”
“悔?哈哈哈哈哈!”
江别海像是看笑话似的,“在我的字典里就没有悔这个字!我既然做了,就不怕承担后果,我该是我的,我一定要得到。”
“执迷不悟。”
江允修怒道:“这些身外之物比命还重要吗?”
“是!”江别海斩钉截铁地说:“就是比命重要,只要能得到江家,我可以连命都不要!”
“你......”
那边争执不休,江允仙看到左静没有跟江别海站在一起,而是独自坐在医院的长椅上。
不似之前虚伪的温柔,而是冷漠地看着今天所发生的一切。
江允仙过去,坐在左静身边。
今天,她没有再像以前那样,装出一副对她好的模样,而是淡淡瞥她一眼,不在意地说:“你以为你巴结着江允恩,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假的终究是假的,今天老爷子还是把所有的东西给了江允恩,而你,给江家当了二十年的女儿,到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
“是吗?”
江允仙也是在今天,看透了这二十年间,虚伪的一切。
她笑笑,“无所谓了,从一开始,我就是一无所有的,至少这二十年里,我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已经比大部分人好很多了。”
左静猛地抬起头看她。
她不相信,江允仙真的能心甘情愿地就此认命。
可她的那双眼睛,再也没有之前的嫉妒和疯狂,是平静的,温和的。
左静自嘲地笑了,“原来,你四叔说得对,你就是个不堪重用的......庸才!枉费我们在你身上花了那么多心思。”
“你们所说的花心思,就是让我与爷爷和爸比他们生隙是吗?”江允仙垂眸,轻笑了声,“那你确实做到了,我被欲望遮住了双眼的时候,确实是恨他们的。”
但是现在她才觉得,是她占用了余恩恩的身份,是她代替了余恩恩的人生,她备受宠爱二十多年,已经很幸运了。
她没有勇气去经历一遍真的江允恩这二十年间是怎么过来的。
“没用的东西!”
左静气地骂她,“当初你四叔为了把你弄进江家,花费了多大的功夫你知道吗?现在居然背叛我们。”
当初,是江别海提议让江别鹤再抱养个女儿回来,好安抚一下发疯的周漾。
一开始江别鹤是不同意的,但是周漾那时候太严重,总是偷偷地从家里溜出去,路上见到一个小孩儿,就要抱回去说是她的宝儿。
实在是没了办法,江别鹤只能同意。
正好也遂了江别海的愿,他提前把那个跟余恩恩长得有几分相似的江允仙给他看。
小时候的江允仙,有六分像余恩恩。
当即江别鹤就泪流满面,最后还是把江允仙抱了回去。
可是他很清楚的知道,江允仙不是他们的宝儿,所以他对江允仙的感情很复杂,一边把对余恩恩的好弥补在她身上,一边又担心余恩恩会介意。
以至于他和江允仙的关系,一直都不算是很亲近。
这便给了江别海和左静可乘之机。
是不是的关系,就让年幼的江允仙对他们二人格外的依赖。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