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颈间,时刻为祝卿安依旧乱成一锅粥的脑袋又添一把火。
怀中的人儿呼吸不稳,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穆谨行不着痕迹放松些,给了她些许喘息的空间。
“莫怕,睡吧。”
他手动将人翻了个个,将那只埋头装睡的小兔子翻身揽入怀中,温热的大掌轻拍,哄人入睡。
她近来神魂不稳,须得安睡才可。
穆谨行半合眼,不再逗人。
今日的烤鸡......自己不再,得赔她一只才行。
祝卿安哪知这人早已换了想法,还一门心思地埋头装睡,时不时嘟着嘴假装打起了小呼噜。
奈何这人哄睡实在有一套,没一会儿,装睡也变成了真睡。
待天光大亮,祝卿安迷迷糊糊爬起来时,才后悔莫及。
竟然真的睡着了!祝卿安!你的戒备心呢!你下定决心再也不理穆谨行这个王八蛋的决心呢!
祝卿安一脸懊恼,顶着鸡窝头出门,就见众人已经开始预备午饭了。
教会的人虽都交了银子,可坛主说了,这些银子是将来要还给大伙的,故而谁也舍不得花。
每日吃得极其清淡不说,还事事都要亲自动手。
今日一如往常,又是萝卜土豆炖白菜。
“哟,大小姐起了?”一道尖酸刻薄的声音响起,引得正干活的众人纷纷侧目。
“人人都得早起,偏生您生了个娇贵的身子骨,一觉睡到晌午,我们哪来的这好命啊。”
这人是王三的姐姐王二妮,自打祝卿安进来后就一直针对她。
今日她起得晚,可算是被她抓到把柄了。
“咱们神主都说了,人人平等,可有些人就是不长眼啊,她就是不愿意平等。”
王二妮一甩手中的萝卜缨,将没洗干净的泥水溅了一地,重重冷哼,“明个儿我就去坛主那儿,我也不起,谁爱干谁干!”
“咳咳。”祝卿安十分上道,扶着柱子咳了两声,纤弱的身子晃了晃,“二妮姐说的对,我这身子骨不争气,劳烦众位兄弟姐妹了。”
“尤其是二妮姐,早早的就起来了,一直干到现在都没洗完萝卜,定然是我的错,是我没去帮忙。”
凡是来这儿的,不是家里穷得过不下去,就是有个病人拖着。
听祝卿安这么一说,顿时觉出不对味,纷纷用异样的眼光看向王二妮,连她对面正一起洗菜的大婶,都端着自己的盆子起身离开了。
“你敢说我不干活?”王二妮脸色一变,一脚踢翻地上的铁盆,五大三粗冲过来就要打人。
没等祝卿安有所动作,一只接一只的野鸡凭空出现,打门外接连飞进来,个个都往王二妮的脸上扑。
“啊!!”
王二妮扯着嗓子后退,鸡粪连带着鸡毛沾了她满身。
院子里各式各样的野鸡堆了一大堆,瘸了腿的,断了翅膀的,受了伤的,各个都奄奄一息,看起来马上就要见阎王。
“这......”王三推开众人,吞了口口水,看向坛主二哥,“咱是不是,不能吃荤?”
二哥也许久没吃到荤腥了,整个人眼冒绿光,嘴里直泛酸,“神主的意思是不能杀生,但这都是自己进来的,那都是缘。”
“咱们不能拒绝神主的恩赐和缘分,对不对?”
二哥的话引起不少人的赞同,但也有人犹犹豫豫,目光时不时扫过灵通神的金身。
“这样吧,咱们人少,吃完了,一人再分半只鸡,怎么样?”
二哥的建议彻底打动人心,众人一不做二不休,打算彻底敞开吃一顿。
一时间,院里如过年般热闹,烧水的烧水,拔毛的拔毛,连穆谨行都被分了个削土豆的任务。
“干吧干吧,能干是福。”祝卿安边碎碎念边捡起一根葱,打算催眠自己干活。
一旁的穆谨行看了一眼没说话,搬了把椅子,又不知从哪找了几块点心摆好,旱地拔葱,把人从地上揪起来放到椅子上。
末了,还不忘给她调整坐姿,又在背后塞了个垫子。
“这什么待遇?”不用干活啦?
祝卿安捧着点心盘子,猫猫迷茫。
“山人自有妙计。”穆谨行一身粗布短打,脸上的假面盖不住不凡的气度,“你安心歇着。”
好嘞!
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祝卿安还真就捧着点心快乐啃啃啃。
直到一排格外华丽的阵仗在祭坛外铺开,她刚刚送入嘴里的萝卜糕吧嗒一声落地。
完辽!
偷偷吃肉要被抓了!
显然其余人皆和她是一样的心思,心底的慌乱各个写在脸上,二哥迅速抹了把手上的血迹,满脸堆笑,诚惶诚恐去迎接。
一阵香风飘过,片片花瓣铺地,一只赤足从围满月光纱的轿子中落地,浑身缀满宝石的云茉儿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是咱们神主的好友,云仙子。”轿前,一个趾高气扬的女使声音尖利,为在场的每个人介绍这来历不凡的女子。
完了。
教义是天,违反者死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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