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红帐挂在头顶,屋里是一条从门口延伸而来的纸钱路,鬼司仪沿着那条路走出去,带上门。
屋里的红烛摇曳着,两人的影子映在贴着红喜的窗上。
“沈公子,我们要出去!”
沈公子万分歉意道:“抱歉让姑娘经此一事,待这事一过,我便同你和离,日后你就自由了。”
楚若颜愣住。
他好像......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莫非有些东西,他看不见?!
“沈公子,刚刚可有看到外面发生的事?”
沈公子:“看到了,我爹他......死了。”
“!!!”
可以见到?
沈公子痛苦的咳了两声,一口血又涌了出来:“冲喜这事,本就行不同,剑走偏锋。”
“不、不,是行的通的。”楚若颜磕巴道:“我们一起出去。”
只要能从这里出去,沈公子就能活下来。
原书里冲喜,杀了的是喜鬼,而不是鬼司仪,鬼司仪当时也在,她被谁赶跑了?
那次,沈公子多活了一周,这次......是不是只要出去了,就能一直活下去了。
可是,白绫又成了红绫......
楚若颜着急道:“方才,你的纸人掉进了火里,门开了,只要、只要......你爹和你的纸人,把所有她做的纸人都丢进火里,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她也不确定,但是......他们总是要想办法离开这里。
沈公子望着窗户,那鬼司仪红唇勾起,站在打开的窗前,盖头掀开搭在头前,正望着他们。
是一张被水泡过苍白的面容,是个长的及其美丽的女子,两道透明的泪挂在脸颊。
她说:“他们都要她死,被挑了手脚筋,遭人背叛,受人蒙骗,沉入湖底,祭这场冥婚。”
楚若颜在盖头里听不见,她逐一分析着,还在劝着沈公子。
“沈公子,桌上放着什么?”
窗外的鬼司仪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前。
沈公子转移目光回答她:“喜酒、喜糖,茶水。”
统统都是白色。
“沈公子!我们出去!找到那个纸人!”
“好。”
楚若颜看不见前方,她只能低着头,由沈公子带着她往外走,小心翼翼的打开门。
来到一片漆黑的内院。
鬼司仪便在另一端和他们平行。
地上“开满”红花纸,每行一步都是滋滋响,黑暗宛如一只深寒的手,悄然抚上楚若颜后颈,身后敞开的屋门咯吱咯吱的响,屋里的红烛光忽然旺燃,光线在院子里拉出长影,照着两个鬼鬼祟祟的背影。
“我们往正厅去,找到那些纸人。”
......
坟场中,程今生瞥看了眼挂着红绸摔烂的木棺,其中一根木棍尖沾了血迹,刺挂着喜服碎布。
他抬起冷眸,狐狸眼腾起杀意:“风见安。”
风见安站在群鬼身后,陪笑道:“是场误会。”
程今生冷笑道:“你准备把她带到哪里去?”
风见安额间生出寒意:“是场误会。”
程今生语气平静,却带着死凉:“是场误会吗。”
风见安一直躲着程今生,结果还是在今日被逮着了,只是没想到,他调虎离山,再折回的计划,居然这么轻易被看穿。
他蛰伏这么久,抓了那么多只鬼,杀了那么多只妖,吃了那么多妖丹,如今无处可逃他确实准备和程今生殊死一搏。
腐烂的恶臭弥漫在整个坟场中。
程今生:“区区百来只鬼,你觉得,能保下你多久?”
黑云缓慢移开,露出诡异寂静的弯月,银色月光倾洒在歪斜爬满枯草的墓碑上。
碧绿的珠子,飞旋在他周围,杀气腾腾蓄势待发。
风轻微一拂,四周枯叶沙沙躁响。
风见安终是忍不住,抬手在空中一拽,凭空扯下一只嘎嘎而叫的乌鸦,几根黑色的羽毛在挣扎时脱落,他作武器般朝程今生一甩,身子轻盈,霎时腾空跃起,卷起一阵凌厉的邪风。
一副银面戴在风见安面容上,双脚成了银蓝鳞片的蛇尾,浮光掠影,携风袭向程今生。
他对百鬼下了道令:“杀了他!!!”
邪风中程今生耸立在那,玄色衣摆在风里凌乱起舞,他嘴角的笑意使人发麻:“不长眼的东西!”
一颗血碧珠煞那间射出,直接贯穿扑他而来的十来只鬼。
风见安手中握了一把用风制成的戾剑:“程今生,你不会以为只有这些鬼吧。”
程今生不以为然:“或多或少,有什么关系?”
指尖在空中一点,白花落下,一朵两朵,卷在风中。
风见安笑容一僵,立刻退后,迅速止住飓风。
程今生的发被搅乱,墨发平静下时,露出那双狡黠的阴晦的眸子。
“怎么不起风了?”
他游刃有余,一手控花,一手控珠,柔花逼近风见安,而血珠在厮杀着百鬼。
风见安眉角抽搐。
程今生甚至只是在那轻易的抬抬手,就将他逼到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