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则怪异地侧身用袖子遮挡着脸,好似十分不愿被有夜看清面容。
“圣女为你们讨回公道了。”
塞西尔撇开眼,直接一把将有夜推了出去。
他一边满不在乎地用脚踢开地面那些因他踩踏而骤然窜起火苗的薰衣草,一边抬手挥了挥。
“教廷会允诺你们想要的任何刑罚,这件事除了我和圣女再不会有人知晓……”
他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
有夜疑惑地回首,却见塞西尔面带悔意,紧拳盯着地面,清亮的少年音因歉意而微沉。
“抱歉,如果不是我推举你们来中央教廷,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不是塞西尔老师的错!”
修道女们急得再顾不得遮掩面容,哽咽开口。
“当初塞西尔老师愿意把我们这群孤儿捡回西部教会,我们就已经很感激了!”
“就连推举我们进入中央教会,也都是为了我们的今后,我们大家心里都明白的!”
为首的修道女更是使劲揉了揉通红的眼眶。
“老师您的恩情,我们绝不会忘记的。只是今后再难相见了,我们已非孩童,还失去了纯洁之身,再不能靠近…”
“纯洁并非只存在于躯体。”
塞西尔叹息着垂眼,他盯着自己的手掌,放轻脚步上前,探手抚上为首女孩的发顶。
“别用世俗的目光轻看自己,在我眼里,你们依旧是纯洁无暇的孩子。”
就算…这样也还能称作纯洁么?
女孩们思考着。
即便内心的声音仍在否定,可独角兽未遭受灼伤的躯体已给出了强过一切的肯定答案。饱受苦痛鞭责的内心似被阳光照射,渐渐暖和起来,就连修道女们忧郁的眉眼也逐渐舒展。
塞西尔轻柔地摸了摸早年学生的脑袋,就收回手背去身后。
“快些回去吧,人的一生很短,世间还有更多美好等着你们。”
“老师…谢谢您。圣女大人,也谢谢您!”
修道女们含泪向塞西尔告别,又深深弯腰垂颈向有夜道谢。
她们捡拾起一地乱糟糟的粉紫薰衣草,便绕着教会外墙离开了。
等到她们走得没影后,有夜才将视线落至塞西尔背在身后的手掌。
方才塞西尔在手掌被灼伤的瞬间就迅速藏起了燃烧的手掌,只有站在后方的有夜能看清那副光景。
世俗之见并非一朝一夕所能打破,修道女们因此自卑的想法也十分普遍。
唯有独角兽的触碰能一下打破这种固有观念,为她们带来些许的安慰。
…只是这触碰温柔且残酷。
温柔待人,却残酷待己。
难道那些伤都不疼么?
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自发接受灼伤?
有夜刚欲张口就被塞西尔劈头盖脸地扔了一件早已准备好的暗色布料。
那轻薄的纯黑裹着些许爽朗的青草香,过分宽大的布料披在身上难免会落到地面,为了不弄脏,有夜只能急急弯腰撩起尾端抱在手中。
“那是我的床单,没时间等你净身了,快些裹好上来,不然该天黑了。”
等有夜再抬眼时,塞西尔的身影早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通体莹白的高大骏马。
最先入眼的是骏马额间琉璃色的螺旋状尖角,魔法角长而挺,尖端闪烁着圣洁耀眼的光芒,漂亮地令有夜看入迷了。她几乎就快要伸手拂上那只罕见的魔法角,可塞西尔蔚蓝眼珠里的催促制止了她。
他甩了甩脑袋,侧头示意有夜骑上他的背。
独角兽洁白的鬃毛柔顺地披在马脖子上,遮掩壮硕的马胸,趴伏在地面的马身则半燃幽幽烈火,令有夜一下紧张起来。
地面还余留着些许薰衣草,那些修道女们带来的祝福之花还在持续伤害着塞西尔。
有夜飞速将自己裹严实,笨拙地试图爬上马背,想让塞西尔赶紧离开这些会灼伤他的薰衣草,只是陌生的独角兽背脊让根本不会骑马的她陷入了迷惘。
等有夜凭着从电视剧里汲取的知识想要迈开腿跨坐上马背时,塞西尔却突然重重甩过马脖子,冷哼道。
“大敞着腿难看死了,给我侧坐!还有别蹭到我,你只能隔着床单触碰我!”
“……”
行行行!独角兽大人说什么都好!
有夜抿了抿唇,依言侧坐。
初次骑马就遭遇无马鞍无缰绳的地狱模式,塞西尔起身时,有夜难免恐慌地伸手紧紧抱住马脖子。
塞西尔浑身一僵,马蹄烦躁地扒拉了一会儿地面,终是好声好气地压低声音。
“一路上都有圣殿骑士秘密护送,你不要担心…但也得保持仪态。”
马蹄声不间断地响起,颠簸的马背令害怕落马的有夜将塞西尔抱得更紧了。
被扼住咽喉的塞西尔只当有夜是紧张,便有一搭没一搭地开始同她聊天,舒缓她的紧张。
原来除去世诞祭这几天,塞西尔一直都待在西部教会教导唱诗班的孩童。
先前那些修道女是塞西尔从西部贫民区里救下的孤儿,于西部教会的唱诗班抚养成年后,举荐她们来中央教廷也是为了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