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转了一圈便随着双手一同规矩垂下。
真奇怪,他竟然会陪着对方一个明显的借口一起胡闹了近两小时。
是因为圣女自作聪明地搬出了阁下的名字,才令他不得不服从的么?
…还是因为她的那句“想不想找亲生父母”?
塞浦思不愿多想,拽紧手套边缘快步上前打开衣柜,提出一尾酒红的露肩长裙。
“圣女大人,请……”
“你前面踩到我了!”
塞浦思提着那尾礼服沉默了。
他抿着唇角,挺直脊背垂下眼帘,半响才闷声道。
“万分抱歉,时间有限,还请圣女大人…”
“为什么要道歉,你自己知道你没踩到我。”
有夜说这句话时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本就不爱说话的人一到需要开口说长句时,与普通人最明显的差异便是话语不清与词汇贫乏。
可有夜还是得硬着头皮说下去。
“你道歉的原因只是懒得解释和不能违抗的命令,我说的对吗?”
她不会主动去提“爱情”,那玩意连她自己都弄不懂,还怎么和塞浦思交流感想?
倒不如干脆试试别的办法。
有夜认为塞浦思对他目前的处境其实并无不满,毕竟景仰和敬佩的表情很难做假。
只是同他先前所述相同,他的父母却成了他横在心间的一根刺…key word的【爱情】大概率也是因此而来。
被献祭的孩子记恨自己的父母,并亲近本该惧怕的献祭对象…诶,仔细想来,竟有些像是现实世界里著名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有夜不理解,会形成这样后果的要么就是塞浦思与父母的亲子关系本就凉薄,要么就是献祭对象的人格魅力实在太强。
可至少现阶段,她还不觉得费诺有那么强的人格魅力…8⒈四⑧⑥96伞尽管种种迹象表明,他的确是个好吸血鬼。
当然还可能是基于斯德哥尔摩效应的精神操控才导致塞浦思记恨自己父母的。
但单论塞浦思目前的状态,这点就不可能…而那遵循古板贵族矜持,甚至为了自领愿意求助教会的血族亲王,也许压根就不屑于做这些小动作。
“你遵从的,究竟是父母的命令,还是亲王阁下的命令?”
有夜绞着裙面,咬唇补充。
“你从骨子里就不可能是个谦卑的执事,那你满嘴的套话与敬语,又有几分是真心,几分是迫于无奈?”
她步步逼近双手捧着礼服,垂首站立的塞浦思。
此刻的沉默应该就是被她说中了吧?
至少在现实世界,有夜所看过的所有西方背景的电视剧里,执事都是影子一般的存在,他们从不会特意彰显自身存在,只会隐于阴影默默遵从并支持主人所做出的任何决定。
总之,怎么也不会是塞浦思这样的半调子。
他看上去虽的确挺像那么回事,可相处时间久了,就能发现他身上处处都透着违和。
首先,那与身俱来的强势性格就不该出现在一介执事又或是血仆身上。
“你如果……唔!!”
——砰。
哪怕后背猛然撞击衣橱的激烈疼痛也盖不住眼前人突然豹变的震惊。
“您说够了么?”
塞浦思单手抓握有夜的腮,一个使劲便将她稳稳按到衣橱上,手掌狠狠贴住她忍不住发颤的唇瓣,令她再不能发出任何逆拂自己神经的话语。
薄薄手套下,圣女腮部软瓷般的肌肤被他掐着深陷,塞浦思的指腹几乎能清晰触摸到那处肌肤下牙齿的排列。
臼齿又小又整齐,想比圣女的出生定不会差,毕竟长年啃食坚硬黑麦的牙齿可不会这么小巧。
而正是这种被百般呵护着长大,并因着出色外貌顺理成章坐上圣女位子的小女孩,才会自作聪明地错觉自己能够凭着言语就轻易感化他人。
“您该换衣了,约克侯爵并不会好脾气地等待本应是阶下囚的圣女。”
有夜赶紧点点头。
在她的视角里,塞浦思斜过脑袋时,落下的额发严实掩盖左眼,唯一显露的右眼里明明满是沉沉怒火,却不得不因某些原因而压低姿态,努力尝试以一种“谦卑”的方式结束她们之间对话。
那缓缓滑过俊挺鼻梁的发丝犹如狠狠勒紧她脖颈夺取氧气的细线,令有夜渐渐透不过气来。
他生气了!
即便特意跳开有关“爱情”的话题,她还是说错话了么?
难道只能乖乖用上弹窗提示的key word吗?
为什么一个达成开启条件的支线剧情还需要二次解锁?里面究竟有什么重要情报?
有夜感受到对方隔着一层皮肤正缓慢触按自己臼齿的指腹渐渐加力,连忙越发用力且大幅度地点头。
…现在没时间给她继续纠结了,这个支线只能等下次再说了。
见有夜忙不送地点头,塞浦思这才撤开掐握她腮帮的手,笑着递过被他挂在臂间的礼服。
“感谢您的理解,那么,请。”
他看着有夜一脸为难地接过缎面礼服,唇角弧度更深。
“需要我帮您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