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健健康康的,也无需去读这些晦涩难懂的。
他又怎么会想不到是为了谁。
顾明渊缓缓放下医术,沉默的想着,一旁的严进此时此刻,又对少夫人的敬意到达了一个新的巅峰。
不愧是少夫人!
深夜,尽管这屋里舒适,睡眠很浅的顾明渊仍然是在半梦半醒中,很快他就听到了有动静。
排除了进贼的可能性,听着那极轻的脚步声,如猫儿一样蹑手蹑脚,却总还是会碰着撞着什么的熟悉路径。
“……”
感觉到人已经到身侧了,顾明渊忍住没睁眼,忽然这就安静了。
等了许久,温暖的手轻轻触摸了他的脸颊,小心翼翼的,生怕吵醒了他。
软乎乎的手从脸颊抚摸到了下巴,慢慢收了回去,顾明渊想着,这会儿的她是不是坐在床侧,要说什么感人的话,不愿意离开他,会一直守着他。
却不想,片刻后传入耳中的,是喃喃又执著的声音。
“相公,我一定会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
“……”
年锦语没再说些什么,只是就着屋内昏暗的光线,看着他睡着的样子,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慢慢的退出去。
而顾明渊早在这恬静中再度睡去,或许是安神香的作用,或许是疲累,后半夜再也没被惊醒过。
第二天醒来时天已经敞亮,轮椅推出屋子时,顾明渊便见了屋外偌大的草地里,那满地爬的雪白团子。
四五六七八只,蹬着后足在草地里跳来跳去,受累于胖胖的身子,跳的不是很高。
年锦语抱了一只过来,笑眯眯的向顾明渊炫耀,“相公,这是我养的小宠,你看,是不是很可爱。”
年锦语穿了身白绒的碎花小袄,白里透红的越发显得动人,而她怀抱着兔子就这么一脸期待的看着顾明渊。
一时间,不知是看兔子好看是看她好。
很快年锦语就把怀里的兔子放到了他的腿上。
“……”他是很久没有感受到压在腿上的分量了,但也不是这么沉的?
顾明渊下意识就要把兔子扔下去,但手触碰到兔子后背时,原以为是毛导致的肥胖,顷刻间有了答案。
而他的脑海中,也不自觉的回想起了她昨天夜里偷偷进来说的话,要把自己养的白白胖胖。
顾明渊低下头去,与那无辜的眼眸对上了视线,下一瞬,他仿佛看到白白胖胖的自己,与这群团子待在一起。
这是什么奇怪的想法!
顾明渊无情的拎起兔耳朵把这个肥嘟嘟放到了地上。
“回府。”
顾明渊拜别岳父,年锦语去拜别了年老夫人和关氏,面对欲言又止祖母和母亲,年锦语却眨巴着眼眸,显得格外无辜。
“乖宝啊,有些事,咱,也不能操之过急。”年老夫人抚摸着宝贝疙瘩的手,隐晦的提醒。
年锦语点点头,“祖母,您说的是什么事呀?”
关氏轻咳了声,经历昨天这么一遭,她对女婿的那点不满意吧,就给去了一半,可这种房中之事又不好直接说破了提点。
于是,关氏为年老夫人添后续,“你祖母的意思是,让姑爷先好好养身体。”
“娘,我知道到了。”年锦语又认真点点头,“我会照顾好他的。”
婆媳俩对视了一眼,罢了,说不定自有她自己的路数在呢。
一路不舍得往外头送,两位哥哥走在后头,本是想“关照”妹夫几句,让他保护好妹妹,别让她在侯府受了欺负。
可每每看到妹夫就想起昨天,想起昨天这些话就说不出口的。
关照什么的,不如给妹夫找点什么进补的好药吧?
兄弟俩对视一眼,嗯,靠谱!
一家人算上个顾明渊,各怀着心思来到了大门口,年老夫人对年锦语又是好一顿的叮嘱,想到往后不能常常见到她,忍不住就湿了眼眶。
就年锦语和顾明渊要上马车时,忠勇侯府的马车边,忽然走出来一个纤瘦的身影,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年鹤渝的方向。
“阿渝。”
听见喊声,众人望过去,只见女子穿着粗布麻衣,一条布巾裹着头发,背着个简陋行囊,看起来十分的狼狈。
除了年家人,没人会这么叫年鹤渝,他看着台阶下的女子,见她泪眼闪闪的,仿佛记起了什么,目光也逐渐露了诧异。
这时年老夫人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着陌生的女子为何喊的这么亲近?
年鹤渝已经走下台阶,到最后两步踟蹰了几分。
“你是……”年鹤渝不太敢确定。
女子笑中带泪,抬手轻轻抚了下眼角,双手又急忙往身上擦了擦,把有些凌乱的头发整理好。
就在她摆弄时,大家都看到了她简陋衣袖下露出的手腕,手腕上戴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铁手镯。
“这是!”年鹤轩惊呀出声,连忙又住口,眼里满是惊诧,这不是流放犯人戴的铁铐啊!
女子见他们神色异常,连忙把衣袖拉下来,藏住了手腕。
她就要转身离开,年鹤渝喊住了她,“子鸢?”
第十四章
过于的记忆如潮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