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的记忆清晰地展示了身体原主人的一生。
身体原主人和他同名,今年十九岁。
原主生父早逝,从小便和母亲相依为命,在他考上大学后,母亲却突然查出重病,他把家里能用到的东西全部抵押,欠了一身债,却依旧没能留住母亲。
母亲走后,原主孑然一身,为了还债,他接受了星探的邀请,签约凯乐,一步踏进娱乐圈。
他长相出众,刚出道便靠着营销神颜小火了一把,本以为是好的开始,谁知道之后便是一路下坡。
第一部戏播出后,他便因为“毁容式演技”被群嘲出圈,没过多久又被爆出不尊重前辈的黑料,一时之间,网上到处都是他的黑通稿。
偏在这时,他又用大号点赞了自己的cp粉发的阴阳别家的微博,虽然很快取消,却也被网友送上了热搜,直接给他打上了倒贴炒作的标签。
公司不再看好他,之前定好的影视资源也被人截胡,经纪人冯平见状打起了歪主意,意图让他通过潜规则交换资源,原主不同意,冯平就不顾他的意愿悄悄给他下药……
淮月扭头看向玻璃窗上那个不甚清晰的倒影,他从没想过,借尸还魂的戏码竟会真实地发生在他身上。
这里甚至已经不是他所熟悉的朝代,俞朝已经覆灭了一千多年,安王、班主,连同那些印在他记忆里的狰狞面孔,也全都已经在历史的洪流里消亡。
病房门突然被敲响,查房的医生带着护士进来,见淮月脸色难看,神情恍惚,连忙询问他是否哪里不适。
“哎呀,怎么流血了?伤口裂了吗?”
淮月回过神来,低下头才发现手心的纱布上渗出了血迹,护士上前来手脚利落地帮他拆开纱布,重新上药包扎。
掌心的伤口是他之前为了保持清醒自己掐出来的,疼痛感后知后觉地涌上,撕扯着神经,让他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医生给他做完检查,告诉他再观察一晚就能出院,淮月道过谢,等医生离开后便难以支撑地再次昏睡过去。
一整夜都是杂乱无章的梦,他睡得极不安稳,却困在梦魇中怎么也醒不过来。
放在床边的手机突然响起,淮月猛地睁开眼,呼吸不稳地盯着头顶的天花板,一时不知今夕何夕。
手机铃声锲而不舍地停了又响,终于唤回了他的思绪。
他忍着晕眩坐起身,拿起手机。
来电显示备注着“冯哥”,他垂眼看了两秒,动作有些生疏地接起电话。
许是好几个电话都没有接通的缘故,冯平的语气里含着浓浓的不耐:“昀染的活动要求中午到场,你在哪里?我让小乐去接你。”
淮月晃了晃神,片刻之后脑海里才浮现出关于这个活动的记忆,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应答,冯平那边已经被他的沉默激起了火气。
“怎么,翅膀硬了是吗?不愿意跟我说话?有本事你就别去了!”
冯平吼完就挂了电话,淮月垂眼看着通话结束的页面,心里清楚冯平是把昨晚的事迁怒到他头上来了。
昨晚他被凌彻带走,冯平定然没法向另一方交待,好不容易搭上的关系就这么没了,冯平不敢对凌彻做什么,自然只能向他撒气。
冯平拿准了他不可能不去。
原主还欠着债,每一个工作每一笔收入对他来说都很重要,更别提违反合同需要赔偿的违约金,他根本支付不起。
淮月找到小乐的联系方式,把定位发过去,和冯平的恩怨暂且不提,他既然占据了这具身体,便要承担起相应的责任。
他起身洗漱完,把病号服换下,穿回昨天的衣服。
原主的长相和他几乎一模一样,只是他原先的一头长发,变成了现在的及耳碎发。
淮月沉默地看着镜子里的人,身份的转换让他产生了强烈的不真实感,他几乎怯于去打开那扇门。
直到小乐的电话打来,问他住在哪间病房。
淮月嗓音还带着哑,他拧开房门:“你不用上来,在办手续的地方等我。”
来的人只有小乐,冯平已经出发陪手下的另一个艺人去拍杂志,不和他参加昀染的活动。
淮月并不意外,去场馆的路上,他抓紧时间通过原主的记忆了解完参加活动的流程,心里也大概有了底。
今天的活动由知名品牌“昀染”主办,请了许多明星。
娱乐圈是最等级分明的地方,红的明星有单独的化妆间休息室,不红的自然只能和别人共用一间。
淮月跟着小乐到达场馆后台时,化妆间已经是一片忙乱。
活动方请的化妆师正在给先到的艺人做造型,工作人员来来往往,忙成一团。
淮月换好衣服后就在一边等着,只是他等了许久,几名化妆师来回忙碌着,却谁都没有来给他化妆的意思。
小乐去问了几回,化妆师嘴上应着快了,却转眼又开始给另一个人化妆。
眼见离活动开始的时间越来越近,小乐看准其中一名化妆师画完的空隙,又去问了一遍。
化妆师整理着桌上的工具,瞥了他一眼不耐烦道:“别催了,都是有顺序的,还没到你们。”
不等小乐说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