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已经合棺下葬了,王心慈正在准备丧席的事情,看见他来,忙不迭跑过去:“沈仙君!”
“令弟的事情,”沈扶玉拿了一袋黄金来,递给了王心慈,“很不好意思,一会儿我和师弟自会回师门领罚。这些钱你先收着。”
王心慈连连摆手:“不用的,本身他身为毒尸,沈仙君的做法也可以理解……”
她顿了顿,才道:“况且,他的命也值不了那么多钱。沈仙君还是拿着这些钱去给有帮助的人吧。”
沈扶玉看了她一眼。
王心慈笑笑:“我是说真的,沈仙君不如拿这些钱去给需要的人。王修远……吃喝嫖赌又贪生怕死,实在不值这么多钱。况且他再三冲撞在先,若真收了仙君的钱,我反倒会良心难安。”
末了,他道:“好罢。”
但他还是留给了王心慈十两黄金,只说是赔她的大门钱。
王心慈实在推脱不了,只好惶恐不安地收了下来。
来吃席的大多也是王镇的,看见沈扶玉,连忙都围了上来,吵吵闹闹地喊着“沈仙君”,更有甚者,直接拿着银两和钱财往沈扶玉怀里送,沈扶玉手忙脚乱地一一归还给他们。
“大家都平安无事便好。”沈扶玉有些抵挡不住他们的热情,哭笑不得地阻止了他们继续给自己塞东西的行为,把小牛村的事情给他们说了一下。
他隐去了国师与相斥草的事情,只说小牛村那边的山头上新搬来了一伙强盗,小牛村的人并不知情,这群强盗遇见了赶考的阿户,将他抓了起来,逼问村子的位置,阿户没说,他们便杀了阿户,又循着阿户的踪迹找到了村子,并且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抢劫屠杀行为。
而毒尸之所以会攻击王镇,是因为阿户想寻找那头跛驴的下落。
听沈扶玉说完,镇民当即个个愤慨激昂起来,一边痛骂强盗一边可怜阿户,好不忙碌。沈扶玉无奈地笑了笑,转身离开了,他来这一是给阿户澄清一下,二是来确认一下王镇的人是不是都恢复好了,看这模样,应该是都好了。
沈扶玉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御剑回了清霄派,他没有先去温沨予那里,反倒先去了主殿。
主殿内,池程余正垂头丧气地站在一旁,面前端坐着三位师尊。
“弟子见过知尘师尊,知允师尊和知微师尊。”沈扶玉行礼道。
“不必多礼。”知尘道。
沈扶玉便站直了身体。
知尘看了他一会儿,方才说:“王镇的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你处理得不错,草乌也出了不少力,至于程余——”
池程余闷闷地应了一声。
知尘问:“我派第八十二条门规是什么?”
池程余头有两个大,谁闲得没事干背那玩意?他可怜巴巴地看了眼沈扶玉。
沈扶玉无奈地开口:“回师尊,是不许滥杀无辜。”
池程余小声反驳:“那王修远也不是无辜呀。”
“那你也不该如此冲动,”知尘道,“便罚你跑一百趟山阶罢。”
池程余面色一僵。罚跑山阶,自然不会是轻松的跑,必然要封了身上的灵脉。一百趟,要累死了!
“师尊,”沈扶玉上前,“程余是为救我才犯下此错,我愿替他受罚。”
池程余瞬间失声:“什么?”
他来不及多想,忙跑到知尘身前,喊道:“师尊,不关大师兄的事情,你别罚他!要罚就罚我一个人!大师兄刚受了反噬,受不住的!”
“反噬?”一旁的知允看向沈扶玉。
沈扶玉微微低头:“此事正是弟子想要禀报的。弟子的绛月剑碎了,且不知所踪。”
闻言,知尘没管池程余的哭嚎,从座位上走下来,按住了他的肩膀,一股温热的灵力旋即注入他的体内,温和地平息着他因为碎剑而反噬的内丹,沈扶玉闷哼了一声,只觉得那处又热又疼,知尘见状,看了他坐在一旁的师弟师妹,两人了然,立刻过来,帮助沈扶玉恢复内丹。
源源不断的灵力输入进来,沈扶玉疼痛过后便是舒服感,好似落入灵泉般,洗尽疲惫,每个毛孔都舒展开来。
沈扶玉道:“谢过各位师尊。”
知尘笑笑,站起身,甩了甩自己的拂尘,看向一旁还在探头探脑地池程余,道:“为师方才还没说完,念你是维护同门,山阶便不爬了吧。正好这些日子你三师兄在晒草药,你便去给你三师兄打下手吧。”
池程余还没来得及庆祝便被打入了深渊,他的表情都失控了,叫喊得更大声了:“什么?!”
那还不如爬山阶!
“先下去吧。”知尘摆了摆手。
池程余知道这是毫无回寰余地的意思了,脸色宛如赴死般壮烈,走路都不顺当了。他神情恍惚,甚至忘记给沈扶玉告别便痛苦地去往药草峰了。
池程余走后,知尘这才看向沈扶玉,他问:“绛月剑可是凭空消失的?”
沈扶玉应了一声,道:“正是。当时弟子正在赶路,绛月剑倏地就碎断且消失不见了。”
“你有什么想法?”知尘沉吟片刻,问道。
“弟子在想……”沈扶玉轻声道,“会不会是剑灵作祟?因为被封了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