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都还没碰到江予帆,江予帆就猛地睁开了眼。
黑暗中,那双深邃的眸子并不聚焦,却迸发出无尽的杀机,带着蚀骨的恨意。
“砰——!”
江予帆倏然暴起,一把抓住君九尘的手腕狠狠将人按在了床榻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抵住对方的死穴,喑哑质问:“为什么……背叛我?”
梦境中的过往一遍遍刺激着神经,在混沌中混淆了现实。
君九尘顾及着江予帆的伤势,根本就没做反抗,即便是被江予帆摔得生疼也没吭声,甚至第一时间注意到的,还是江予帆的不对劲。
“江予帆?”
唤了一声对方依旧没反应,君九尘吃力抽出一只手,缓缓抚上了江予帆的侧脸,一字一句道:“江予帆,看清楚我是谁。”
“……”
清冷的声音似乎有着醒神的魔力。
江予帆一怔,迟缓地眨了眨眼,视线中的黑雾逐渐散去,眼前的景象慢慢清晰。
“太子……殿下?”
对方的那张脸实在太过惹眼,想记不住都难。
江予帆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整个人都压在太子的身上,连忙翻身下去。
“殿下恕……”
“当心伤口。”
君九尘不等江予帆行礼认罪,就把人扶住了,顺便还擦去了江予帆额头的细汗。
见江予帆一脸茫然,君九尘低笑道:“平日里也不见你这么守礼,怎么突然这么客气?”
“……”
江予帆后知后觉地虚按了一下疼到麻木的伤口,也没逞强,顺势坐了下来,格外真诚道:“抱歉,若下次殿下再遇到这样的情况,不必留手。”
如果他方才没有及时收手,太子必伤。
他知道太子会些功夫,虽然不强,但在方才他并不清醒的情况下击退他自保还是能做到的,可太子没有。
“做噩梦了?”
君九尘只字不提方才的事情,他是第一次见到江予帆这么魂不守舍的样子,还有对方刚才说的话,背叛?谁背叛了他?是和江予帆过去的事有关吗?
江予帆眸光微暗,并不愿提起那段事情,转而问道:“殿下这么晚来,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吗?”
君九尘目光真诚,既然江予帆不愿说,那他也不好多问。
“……殿下,一向这么体恤下属的吗?”
江予帆没想到太子这么直接,反倒是有些不自然了,再加上他现在只穿了一身中衣,更觉得气氛奇奇怪怪的。
君九尘似乎发现了什么亮点,愈发直接,故意凑近道:“你就当,孤看你顺眼。”
“……”
江予帆压下心头的异样,往后仰了仰身子,拉开距离道:“天色不早了,殿下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君九尘看见江予帆的反应,有些失落,但也知道有些事急不得,正要离开,却看江予帆胸前的衣襟有点点血色正缓缓透了出来,顿时眉头一蹙,想必是方才的动作扯到了伤口。
“你伤口,让孤看看。”
君九尘眼底满是担忧,说着便要上手查看。
江予帆哪里肯让,再三拒绝,一个劲儿地躲闪,却架不住君九尘的执拗。
眼看着自己的衣服都快被太子扒开了,江予帆情急之下推了太子一把。
其实也没用多大的力,但谁料太子一个不稳直接仰倒了下去,江予帆怕太子磕到床角,连忙伸手拉了一把,却忽略了自己还伤着,根本不敢用力拉扯,伤口一阵钝痛迫使江予帆泄了力,直接被太子带着扑了过去。
一时间,两人衣衫散乱,多少有些狼狈。
偏偏这时,客房的门被人推开,梁文轩端着药碗就走了进来:“江予帆,把药喝……”
“……”
“殿下……江予帆……你们……”
梁文轩一进来就看见江予帆扑倒了太子,两人还均是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样,顿时震惊地瞪大了眼睛,脑子里一切有关“江予帆接近太子的计划”“太子利用江予帆的阴谋论”“朝堂政谋”之类的猜想在这一瞬间全都变了味道。
他是不是……撞破了什么?
江予帆忍着伤口疼痛,嘴角抽了抽:“不是你想的……”
“……打扰了。”
梁文轩果断放下药碗转身就走。
心中忿忿:好你个江予帆,胆子够大啊!怪不得什么都不肯说!
君九尘看着江予帆愈发阴沉的脸色,莫名有些心虚,缓缓拉起散开的衣襟,眨眨眼:“要不然……孤去解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