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了。
收回思绪。
“那声音让我感觉很古怪。”乔闻沉吟片刻,扣住东里玉的手轻晃:“师兄,能带我去看看吗?”
东里玉是北地人,见过佛寺僧人,也见过红衣的佛修,并不以此为奇。
但乔闻的状况确实不对。
“走。”
*
正值黄昏,街市人流如织。
乔闻与东里玉顺着密集的人流,来到了白日那处佛寺。
佛寺的匾额上是三个不知其意的陌生字体。
乔闻盯着看了会儿,不解其意。
东里玉却露出意外的表情,“还以为是普通佛寺。”
乔闻不由问:“师兄知道这上面写的什么吗?”
东里玉看了眼,喉结滑动,发出三个音节。
乔闻听不懂,但听到那三个音节,却有种心脏发闷的错觉,好在东里玉很快就解释了:
“是-渡尽-的意思
“渡尽寺?”
“不,就是渡尽。北地没有筑庙建寺的习惯,渡尽是他们的……”东里玉停顿片刻,思索措辞,“是他们的教义。他们以最初的教义当做自己传承的称谓。”
“渡尽教?那真是心怀大义。世间生灵千千万,苦难万万千,哪里渡得尽?”
东里玉轻轻摇头:“如果这里是正经的渡尽传承,可能会和你想的不同。他们并非佛修。传承的佛渡尽也并非真佛。”
“不是真佛?”乔闻对佛修的事情一窍不通,闻言小小地惊了下:“佛还分真假?”
东里玉笑了声,“有善必恶,有正必有邪。佛渡尽便是位邪佛。”
“邪佛?”乔闻总算听到了一个自己接触过的词汇:“就像当年剑尊斩杀的那种魔物?”
“不是像。”东里玉道:“在北地的典籍中,当年那老妖怪斩杀的,就是佛渡尽。”
乔闻当即睁大眼,一面为这则秘闻,一面为东里玉。
仙门道典都不曾记载这些,师兄是怎么知道的呢?
乔闻抬眼打量东里玉,片刻后点头:“师兄懂得真多!”
东里玉闻言看他一眼,又看他一眼。这不是他第一次听乔闻如此夸他了。
乔闻接触到他疑惑的目光,立即收回视线,看向前方:“师兄,我们进去看看吧。若真有人信奉邪佛,那得上报驻守此地的仙门。”
东里玉见他挪开视线,不由笑了声:“有我在还上报什么?”
“嗯?”乔闻想着别的事,一时没反应过来。
东里玉:“北来城乃东陆重镇,闻儿真不知哪家仙门镇守东陆?”
“自然是东里……”乔闻当即回过神,再看东里玉时,微微有些窘迫。
都怪他平日老疑心师兄是邪修!都快忘了师兄此时还批着东里家公子的身份。
东里玉:“嗯?东里什么?”
“一时忘了。那到省了麻烦,进去吧。”
乔闻转身,径直走向前方的大门。
东里玉看着乔闻的背影,沉吟片刻后,快步跟上去,刻意搭上了乔闻的肩膀。
乔闻一怔,接着就感觉东里玉发凉的手摸上了他泛红发热的耳廓。
他扫了眼周围进出的人群,微微抿唇,不及推开贴上来的人,东里玉便贴着他的耳廓,轻轻啄了一口。
酥酥麻麻的感觉瞬间从耳尖传到全身,乔闻一时忘了自己该做什么。
“乔闻,回去后,我们认真聊聊吧。”东里玉突然开口,语调头一次如此严肃:“你想知道的,有关师兄的过去,师兄都可以告诉你。”
“师兄,我……”乔闻的话涌到唇边,未及说完,东里玉再一次吻上他的耳廓。
乔闻:“……”
东里玉:“但你要知道,无论如何,师兄总不会放手。”
总不会放手……
乔闻垂下眉眼,只觉热意不断涌上眼眶。视线变得模糊,乔闻举起手轻轻遮掩了一下,片刻后,他轻轻点头,“好,师兄。我们回去说。”
东里玉看着乔闻泛红的眼尾,略眯了眯眼,缓缓放开了手。
“走吧,进去。”
渡尽教深红的大门敞开,各色人群进进出出,人气明显十分旺盛。但令人意外的是,院中没有一丝香火气飘出,也没有乔闻晕倒时听见的诡异声响。
甚至,连一个教徒都没见到。
有的只是进进出出的人群,以及被人群塞满的空屋子。人们安静地等在屋中,不时合手祈祷,不知在期待什么。
“师兄,这……”乔闻从未见过这样的传教之地。
“嘘。”东里玉带着他,穿过拥挤的人潮,来到一处影壁之后。
影壁后空无一人,
上面的浮雕却让人惊奇。
那是一副连环画。
第一幅画是红衣佛修从一个女人手中接过嗷嗷待哺的孩子。
第二幅是孩子在佛修的照顾下长大了点,看着一把剑恋恋不舍,佛修卖下赠与孩子。
第三幅,约摸十五六的少年同佛修告别,背着剑离开了家。
第四幅的画面变得凌乱,似是天下战乱不止。红衣佛修带着弟子四处游历,救苦救难。
第五幅,红衣佛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