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一整天,程殊忙着补作业,没去管梁慎言做什么,到了晚上也是做完饭在院子里喊了他一声,就端着碗回房间吃。
写完的作业和本子被他一块塞进书包,搁在书桌上。
炒得土豆丝和藕片用大碗装着,一样一半码在米饭上面,像外面卖的盖饭。
手机架在桌上,正在放一部古装悬疑探案剧,整部剧情过半,破案过程紧张、刺激又诡异。
他平时不怎么看电视,但偶尔看看解解压还不错。
更新看完,他碗里的饭正好吃完。
虽然有点意犹未尽,但已经快九点,收拾一下洗个澡,差不多就该睡觉,不然明天早上起不来。
程殊没洁癖,但比起他爸要爱干净很多,平时床单被罩至少也是半个月会换洗一次,衣服也是天气好就在水池那儿洗了挂着,厨房碗是吃了就会洗,绝对不攒着一起洗。
天气热,碗里油味重,饿的时候觉得香,吃饱了就觉得腻。
他连手机都顾不上关,拿着碗走出房间,门大开着透气,几步就钻进了厨房,却没想到里面有人。
“你怎么在这?”程殊吓了跳,说话声都比平时大。
梁慎言站在灶台旁,手里拿着碗筷,盘子里的菜规规整整地少了一小半,也被程殊动静弄得一怔。
回过神来,举了举碗,“吃饭?”
程殊尴尬笑了下,把碗放在水池,“那你吃,碗放着就行,等老程回来一起洗。”
来厨房除了吃饭还能干嘛,他也是脑子抽了才会那么问。
洗了洗手,程殊往外走,想到什么停下来交代,“周一到周五我都回来得晚,你要吃什么自己弄,后面的菜园有菜,肉就只有腊肉腊肠,新鲜肉之前吃完忘了买。”
人都在家里住下,该交代得还是得交代。
“那个,外卖的话基本没有。”
梁慎言认真听程殊说话,等他说完点点头,“知道了,我有手有脚,饿不着自己。”
程殊“嗯”了声,往外走,“我去洗澡了,你等会儿再去,怕水温不够。”
走出去一截,快到房门口,他忽然停下,扭头看了眼厨房。
就说刚才那句话很耳熟,原来早上他们父子俩的话,梁慎言听见了啊。
回房间拿了件旧T恤和短裤,反正都是当睡衣穿,干净就行,又不穿出门。
男生洗澡快,进去十几分钟,程殊就顶着一张毛巾、踩着人字拖,一路啪嗒啪嗒地出来,在地上留下一串脚印。
他一边擦头发一边抬头,就看见梁慎言从厨房出来,心想这人吃饭细嚼慢咽的,他要不看电视,一碗饭几分钟就吃完了。
正想要不要打个招呼,就见梁慎言袖子挽起,手上还有水。
愣了愣,问:“你把碗洗了?”
梁慎言在他一脸吃惊的表情里点头,语气自然地像是干了这种活千八百回,“顺手的事,不麻烦。”
程殊到嘴边的“碎了几个”咽了回去,心虚地别开眼,用毛巾胡乱擦着头发。
“啊,其实搁那儿也没事,不过洗了还是谢谢你啊,还以为你不会做这些事。”
梁慎言对这句话很受用,嘴比脑子快,“我会的不少。”
说完反应过来,手指蜷了蜷,依旧脸不红心不跳。
程殊敷衍地答应一声,拿开毛巾,甩甩头发,半干的头发没了平时的蓬松,清秀的五官在水气氤氲下,反而显得有点冷。
“那我睡了,你也早点睡,院里的灯不用管,是给老程留的。”
梁慎言扫了程殊一眼,T恤已经旧得有点发白,领口也没了弹性,松松垮垮地露出锁骨,短裤下面两条腿又白又直,跟腱长,应该经常运动。
他发现,程殊在这个环境下,长得太纯粹了,也太没防备心了。
像那天递给他的藕。
“晚安。”梁慎言跟着程殊一起走到房门口,两扇门隔了不到一米。
程殊捏着毛巾,没感觉到梁慎言在打量自己,听到这句自然地接了句,“晚安。”
房门一关,院子又变得静悄悄的,只听得到青蛙在叫。
巷子里偶尔有摩托车引擎声响起,引得各家的狗汪汪叫嚷。
程殊一觉睡得沉,睡眠质量好到夜里程三顺回来都不知道。一早六点多醒来,随便蒸了个馒头,吃了两口叼在嘴里强自行车就去学校。
高三早自习七点二十就开始,六点五十出门,到学校正好赶上。
他这个点出门,路上碰见不少同年级的学生,尤其是学校外松林那条道,这个点全都是学生。
学校没硬性要求穿校服,穿什么的都有,头发也是,什么颜色的都有。
按了车铃,中间自动开一条道,他一阵风似的传过去,什么说话声和八卦都被抛到身后,进了校门,车往车棚那儿一锁,直奔三楼。
学校是初中跟高中一块,不过分开两栋楼。
一个年级三个班,从一楼往上数,高年级在楼上,老师办公室就在中间楼梯旁边,四楼是各种实验教室跟多媒体教室。
踩着七点十分的点进教室,一股各种各样早餐混在一起的味飘进来。
程殊坐在窗边,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