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的妙处在哪,只是觉得清风徐徐,剑光凌凌,伴随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和动作,很有观赏性。
塔台之上。
看着远处悠然的少女身影,黎姑的脸色也越来越莫测。悟桑身旁,将这一切尽数收入眼底的白衣女修“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鼻尖上一颗细小黑痣随着她的笑容乱颤。
女修懒懒抱胸,狭长的狐狸眼眯起,暗色的潋滟流光在瞳孔泛了一圈,盯向祁墨。
“冥秦月,”黎姑察觉,出声呵止。
“那位就是楼君弦的亲传?”
冥秦月眨了下眼,瞳内流光刹那消失,只余琥珀色的眼瞳。她若无其事道:“真是奇怪。”
“何以见得。”悟桑望着校场。
“这世间修行者,有天赋弱质者,灵脉熹微,气弱而难以察觉;也有天纵骄子,年纪轻轻跻身无上境界,气体浩而充盈,难以堪破。”
女修指尖染着粉蔻,十指犹如柔枝,轻搭在塔台阑干,语吐玉兰。
“再有,便是天生异体,需要借助法宝,来隐藏自己的灵气。”
悟桑唇角不动,微微敛眉,山风撩起额间碎发。
“那么,诸位觉得这玄虚山宗主亲传,”狐狸眼扫过塔台众人的面孔,最后停留在黎姑沉默的双目,冥秦月嫣然一笑,“是属于哪一种呢?”
属于空气的那一种。
幸好祁墨只知道塔台上的几人氛围微妙,若是听清了冥秦月的问话,一定会尴尬得无所适从。
别想了,根本没有的东西,看得到才有鬼。
半盏茶的时间,晨练在一片剪腕花的收剑声中结束。死寂的山遽然有了活意,弟子们纷纷离开校场,成群结伴地前往公厨吃早膳。
在人群的逆流中,祁墨差点没找着她的饭搭子。
鹿穗换上了一身新的靛蓝道袍,发饰摘了,发髻也解了,站在弟子众里,就像一滴雨水汇入了大海,众生百面,百面众生。
“师姐!”
“昨天没穿道袍被骂惹。”看见祁墨眼底的疑惑,鹿穗两手捏拳,放在眼睛底下作哭唧唧状,“师父说这是山下学堂的规矩,那些都算奇装异服,”她上下打量着祁墨身上的缥色云纹的“奇装异服”,眼露惋惜,“不能穿的。”
祁墨:“……”
啊,好该死的即视感。
她终于明白这两日总是围绕着自己的一部分眼神算怎么回事了。
每个学校里总有那么几个特立独行不穿校服自认风骚的,她就是那只风骚的鹤,此时,此刻。
祁墨和鹿穗并肩走在路上,身边三三两两的弟子,不时有视线落在她们身上。祁墨偏过头,咬耳朵道:“你好像也是第一次来山下学堂啊。”
“嗯,来了一个月。”鹿穗毫不避讳地点点头,反倒看向祁墨的眼神变得有些奇怪,“这是仙盟的新规定呀,众生皆可得道,修行教学需得一视同仁,不可区别对待,所以,现在已经没有亲传了。”
鹿穗拍拍祁墨的肩,深明大义:“你我皆是山下弟子啊。”
祁墨:“……”
多么先进的精神状态,祁墨再次震惊了。
不是。
众生皆可得道是这么用的吗?
这种政策放到现代教学,她不置可否;但是都修真了还整这一套,会不会有点太弱智了?
“那,那,那……”祁墨结巴了,但鹿穗仿佛堪破了她内心的想法,自然接话道:“你是不是想问,那为什么我们还住在各自的寝殿,没有到山下的庐舍呢?”
祁墨点点头。
“因为规矩是死的呀。”鹿穗露出虎牙,笑得粲然。
短短一个早上接收的信息量是三天以来的两倍。此时还在跟着微笑的祁墨并没有意识到,接下来要面对的,才是开启她地狱穿越生涯的第一站。
学院内共有六座山:上脊,望君,玄虚,相一,居黛,伏狼,分别对应器、丹、剑、符、阵、体六大门路。
据说在很久以前,六座山门本是居一方之地,各自为宗,自从仙盟颁发教学新规,支持合办共办、同教共学以后,六山便凭借地址相近的优势,迅速签订协议合为学院,共唤清泓。
对于祁墨来说,就相当于一所综合性大学。
学院规模雄大,为了保障弟子学业质量,采取“一候一小考,一节一大考,月末集合考,日常随堂考”模式,从理论到实践,从法术到体术,从物理到化学,全方位保证弟子学业,不同课程按照不同要求还会安排不同程度的历练作业,可谓究极周到。
学院课表为两候一轮回,即每十日重复上十日的课程。
和鹿穗细细对了一遍课表后,祁墨惊喜地发现,两人的课表重合度竟然高达百分之十。
真是天妒良缘、爱人错过,一对相足相惜的知己,从此奔赴饭堂的路,又多了千山万水。
“师姐。”鹿穗两颊塞着肉包,一双杏眼圆乎乎地瞧着她,祁墨忽然意识到,好像不管谁来,只要是同辈,都唤她一声师姐。
其他人倒罢了,可鹿穗是相一山的,也叫她师姐,算怎么回事?
祁墨陷入沉思,因为沉得太快,以至于鹿穗说话的声音在她耳边都变得隐隐绰绰,仿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