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坐好,主角还没登场,段骏鹏探着脑袋望过来:“你们有啥悄悄话等我们走了再说呗,我们先八卦八卦。”
段骏鹏他们没那么不着调,嘴上吵吵着要八卦,其实并没刨根问底。
等他们俩坐下后,一共问了四个问题:
谁追的谁?
谈多久了?
另外俩问题跑偏,是肤色挺黑一哥们在点烤串,问了嘴邬思黎想吃啥,有无忌口。
他们也是有分寸感的体面人,占用人家地盘就不会空手上门。
左柯让先是朝黑哥安浔勾勾手,拿过他手机,看一眼点的是哪家店,扒拉着菜单问邬思黎想吃什么,邬思黎说没有,他也不再问,自顾自按照邬思黎口味选菜添加购物车,然后痛快回答对面一群求知若渴的野猴子:
我追的她。
谈两年。
Ojbk。
这两个答案足以说明一切。
左柯让什么人,从小到大身边都没几个异性朋友,别人初高中忙着早恋泡妞钓凯子的时候,他独树一帜在旁边做一道亮丽风景线,三好学生一样格格不入。
他们谁谈恋爱资金告急全靠他一单身贵族救济。
现在终于谈个女朋友,光看在门口那一系列小动作就知道有多护着人,那便不是能随便开玩笑的对象。
于是他话音一落,收获此起彼伏的起哄啧啧声,逗狗一样,现场还真就有条狗,二哈以为在逗它,晃着尾巴吐着舌头在众人面前活蹦乱跳。
段骏鹏鼓掌喝彩:“柯柯你这保密工作做的,还学什么航工啊直接进情.报局得了。”
潘瑞阳接话:“我这第六感真绝了,我还学啥航工,天桥底下支个摊给人算命得了。”
坐沙发扶手上留着狼尾的陈耀翻白眼:“都谈两年你才感出来,你咋不等人俩孩子两岁了再放屁?”
安浔在酒吧里喝酒喝得有些口干,下单付完款,想喝水,眼睛往对面一扫,先看见的邬思黎就顺嘴问:“弟妹你家有水喝么?”
听他们七嘴八舌调侃充当水印角色的邬思黎被点名,啊一声:“有的。”
正要去拿,腿一重,左柯让按着她说他去,他起身从厨房冰箱里拎瓶冰水回来隔着茶几扔给安浔。
就这么一个举动,野猴子们又发现了新大陆,一个个都开始要这要那,话不对左柯让对邬思黎。
一会儿跟邬思黎商量说有点热空调能不能调高点,邬思黎点头说行,左柯让就去找遥控器调温度。
一会儿肚子饿问邬思黎有没有零食吃,邬思黎点头说有,左柯让就拉开茶几抽屉找出几包零食丢过去。
总之就是他们看出左柯让不舍得邬思黎帮他们跑腿,便以邬思黎为引子指使左柯让,乐此不疲。
段骏鹏二大爷一样翘着二郎腿半躺在沙发里,刚啃完烤翅沾着油的手举着:“弟妹有没有卫生纸啊?”
向邬思黎提问,眼神却落在左柯让那儿。
卫生纸抽就摆在面前茶几上,段骏鹏一伸胳膊就能够到,他非当睁眼瞎。
他们那点心理活动昭然若揭,左柯让面无表情扯唇:“你没眼珠子也没嘴?不会舔干净?”
段骏鹏指着他跟邬思黎控诉:“弟妹你看看他!这什么态度啊!有这么待客的吗!”
他挑拨离间:“貂蝉妹妹你别跟他搞了,我给你介绍更好的。”
至此,邬思黎才总算理解左柯让说他们闹腾不是因为嫌弃,而是在陈述事实。
连二哈都比不过他们,甘拜下风,老实巴交地回到邬思黎腿上趴着。
左柯让危险的眯起眼,捡起纸抽就砸过去:“你想死我现在就能满足你。”
段骏鹏哇哇乱叫,手舞足蹈间膝盖不小心撞到茶几,开瓶的啤酒一倒,淅淅沥沥洒下来,其他人跳起来躲。
左柯让深吸口气,脸色黑得没法看,邬思黎摸着二哈的白毛窝在懒人沙发里笑,瞥见他皱起的眉头,掌心覆上他手臂,挨近他:“别生气,再收拾就好了。”
周围喧嚣聒噪,喜欢的人在耳边温柔低语,就很戳左柯让,看那群上蹿下跳的野猴子也没那么碍眼。
他往下一滑,穿进邬思黎臂弯枕着她肩膀抱怨:“他们好烦啊乖乖。”
扶起啤酒瓶的陈耀不经意一瞟,看见对面娇夫一样依偎在邬思黎身边的左柯让,牙酸得不行:“不是我说,柯柯你这么大一个头怎么好意思靠着弟妹的?”
左柯让不理他,仰头看邬思黎,像是幼儿园小朋友上学时受了欺负放学跟家长告状那样:“他说我。”
邬思黎脸皮薄,不适应当着外人跟左柯让这么亲近,脸颊即刻变红,仓惶垂下头,声若蚊呐:“你起来。”
左柯让不要脸的心安理得,纹丝不动:“我不。”
又引来一片啧啧啧。
朋友在侧,把酒言欢,目之所及就是青春最好时,但现实生活总不缺戏剧性的转折——
中场休息刷着手机玩的安浔一个鲤鱼打挺坐直,张嘴就要骂一句口头禅,看向邬思黎那一秒又憋回去,大家注意力都集中在清扫啤酒还有打趣左柯让那个肉麻撒娇怪,没有注意他的反常。
食指敲打两下手机,想好借口,安浔捞起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