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云姌被迫仰起细颈,下巴被慕容渊强行禁锢,动都动不了一点。
“那你是何意?舍不得太守府给你的银两,还是舍不得离开那艘船?”慕容渊冰凉的指腹轻轻擦过云姌的脸。
少年语气漫不经心,目光却牢牢锁在云姌脸上,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
云姌气急:“当然是为了银子!那可是足足八两银子,能买许多东西的。”
她委屈又倔强地看着慕容渊:“我很穷的,不像子渊哥哥这般阔气,我如今只剩下一两的碎银子了。”
云姌解下荷包,打开抽绳,双手捧着给慕容渊看。
“你瞧,是不是很寒酸?”云姌瘪瘪小嘴,“今日晚饭我都舍不得吃,还饿着肚子呢。”
云姌实在是不愿意多花一枚铜板,抢了铁锤的松子糖来吃,那熊孩子知道自己办了坏事,任她抢走大半松子糖。
她这几句话说完,慕容渊身周的阴冷气息散去些许,捏住云姌小脸的手指也渐渐松开。
“就为了这点银子,你就敢和我置气?”慕容渊拿过那荷包,朝里扫过一眼,似笑非笑地看向云姌。
“才不是一点呢,明明早上还有许多的。”云姌小声嘟囔着。
慕容渊直接将荷包扔还给她。
“在这儿等着。”他转身往门外而去,给云姌留下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云姌摸摸空瘪瘪的肚子,悄摸瞪了暴君背影一眼。
残暴、无情、没有人性!
一言不合就要犯病!
云姌在房中等了一炷香时间,才看到慕容渊回来。
暴君手里端着两碗汤面,热腾腾的食物香味瞬间唤醒云姌的小肚子,应景地“咕咕”叫了两声。
云姌脸颊不由得一烫。
慕容渊置若罔闻,将面碗放到桌上,向云姌招手:“过来。”
云姌忙不迭过去,手里被塞上一双竹筷。
不用慕容渊多说,云姌自觉坐下,捧起比她脸还要大的黑陶碗。
先喝两口热汤,再小口吃面。
面汤里还卧着牛腩和荷包蛋,云姌许久未尝荤腥,吃得格外珍惜。
她对面的慕容渊动作要快许多,云姌还在慢吞吞吃荷包蛋时,慕容渊就已经将筷子放下了。
“这几日你和铁锤留在客栈里,无事不要出门。”慕容渊从怀中抽出一块手帕,拭了拭唇。
云姌“嗯”了一声,余光瞥见那块纯白帕子,觉得有些眼熟。
不待她细看两眼,手帕就已经被慕容渊收回。
暴君又道:“记得戴上帷帽,铁锤会一直跟着你。”
果然,那顶帷帽也是暴君准备的,颜色那么丑。
“子渊哥哥,那你呢?你要出门吗?”云姌抬头问,“我们何时启程去东都呢?”
暴君为何要在这小小的弘农郡停留?她可是记得,慕容渊最初可是在东都打下名堂的。
慕容渊淡淡看她一眼:“莫急,就快了。”
快了?暴君的话总是说一半留一半,云姌听得云里雾里的。
她抿抿唇,低头继续吃面。
*
这一日后,云姌都未在白日里见过慕容渊的面。
每每当她醒来时,身侧都已空无一人,连一丝痕迹都不曾留下。
但在夜里,她每晚都能感觉到慕容渊的气息。
暴君像个变态似的,总要扯过她的头发,留一缕放在枕边,嗅着她的发香才能入睡。
而铁锤则完全没有机会看到他崇拜的老大。
和云姌在客栈里待了几日,这熊孩子都待蔫了,一副被憋坏的样子。
但他很听慕容渊的话,从不踏出客栈一步。
只是每日一睁眼,就到客栈门口守着,期盼着能看到自家老大回来。
瞧见熊孩子这般举动,云姌才深切明白,什么叫做头号狗腿子。
哪怕就是暴君那样多疑易怒的性格,也愿意将熊孩子留在身边,甚至给予他最大的信任。
只是跟着这样一位主子,也不知是熊孩子的幸运,还是他的不幸?
住进客栈的第五日,云姌在房间里练习过柔术,正准备小憩一会儿,房门却突然被敲得哐哐响。
“开门!快开门!”铁锤的大嗓门喊着,“老大受伤了,你快出来!”
云姌脑子一空,当即穿戴好衣裳,打开房门,看见的就是铁锤焦急万分的模样。
“子渊哥哥在哪里?伤到哪儿了?”云姌立即抓住铁锤问。
“老大是被人抬回来的,就在一楼大堂,身上都是血!”铁锤说得特别吓人。
云姌忙提了裙摆往楼下跑。
待到一楼时,瞧见大堂里已经站了十来位身穿铁甲的男子,他们围圈而立,中间站着一男一女,容貌都很年轻,从衣着来看,明显不是平寻常百姓。
柜台后的掌柜和小二都默不敢言,满脸诚惶诚恐地立在角落。
见到这么多陌生人,云姌一时涌起后退的冲动,但那位贵族公子已经注意到她的脚步声,转头向她看来。
云姌退无可退,捏着裙摆向前。
“这位姑娘是……”贵族公子语气彬彬有礼,看清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