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样明显,但是也还是明眼人一看就知的程度。
薛衣人的脸就像是他的衣服那样白,而这一次,他的衣服上沾染的是自己的血。
薛衣人需要很努力,才能让自己持剑的手不要颤抖。
当然,他是当世卓绝的剑客,双手的颤抖并非是因为这一战他败了,而是方才那一战,薛衣人与叶孤城都是全力施为,穷尽毕生所学,持剑的手也因此脱力了而已。
如果仔细看去的话,叶孤城的手也并不似往日平稳。
虽然薛衣人战败,他的剑法,却依旧是叶孤城欣赏的剑法。
叶孤城:“你的剑,已到了快剑的巅峰。”
听到叶孤城这样说,薛衣人的眉目略微舒展,不过却也尊重事实:“只是终不及你。”
说道这里,不等叶孤城开口,薛衣人忽然有些释然的笑了:“或许,我不是到了什么巅峰,而是已经穷尽此路。”
只是薛衣人的声音并无悲凉,反而更有一种辽阔之意:“既到山穷水尽之处,或许也该到我走上另一条路的时候了。”
叶孤城的脸上没有胜利的喜悦,他只是郑重对薛衣人颔首:“假以时日,愿与君再战。”
好家伙,这还可持续性发展了是吧?楚星澜瞅了一眼自己左右两边都被划开的袖子,简直不知道要不要偶尔在城主大人面前也支楞一下,对他不爱惜自己的生命的行为表示一下谴责。
楚星澜看向薛衣人被血染红了一大片的领子,默默的递给了他一瓶金疮药。
别问,问就是刚才楚星澜在袖子的遮掩下,直接开了一个小型任意门,薅了一点儿城主的羊毛。
白云城出品的金疮药,而且还是特别供给白云城主使用的,效果当然绝佳。只不过薛衣人攥着这一瓶药,尤其是这瓶药还是楚星澜递给他的,这位薛大侠的脸色多少有些别扭。
他也不是不坦荡的人,能够坦然承认自己的失败,也能够为自己刚才的无礼对楚星澜道歉。
“方才在下见姑娘剑法,当真见猎心喜,按耐不住要试探姑娘的剑招,并非真的想要伤害姑娘。”薛衣人冲着楚星澜拱了拱手,俯身再拜:“还请姑娘见谅。”
他已过而立之年,家中有一个没有比楚星澜小几岁的儿子,但是对楚星澜作揖道歉,他也是肯的。
楚星澜经常让叶孤城感觉到无语,这一会儿她自己也感觉到了无语是什么滋味。
憋了半晌,楚星澜只能认真对薛衣人劝道:“您下次最好不要这样了,万一……万一您提剑杀过去那个人没有防备,真被您戳死了呢?”
薛衣人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一来他手下有分寸,二来他手下有分寸,三来他手下有分寸。
薛衣人真的很想把“他手下有分寸”这句话糊在楚星澜脸上。
但是他低头看了一眼楚星澜格挡开他和叶孤城的杀招的那一剑,心中对楚星澜的剑法已经有了评判。这样的一位后生,薛衣人觉得自己是应当给予对方相应的尊重的。
叶城主带孩子也怪不容易的,一时间,薛衣人对叶孤城产生了微妙的同情。
江湖上的规矩,就让叶城主亲自去教吧。
这样想着,薛衣人并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接过了楚星澜递给他的金疮药,并且当着陆小凤和叶孤城他们的面,直接涂抹了在了自己被叶孤城的剑戳划出来的伤口上。
随后,薛衣人冲着叶孤城、楚星澜和陆小凤他们三人拱了拱手,就提着一柄剑,消失在来时的方向。
叶孤城目送薛衣人远去。他周身的气息已经平复,看不出来方才还在与人生死对决。
叶孤城不动声色的伸出手按了按楚星澜的手臂,刚才他的触感比薛衣人要更加真切一些,如果没有楚星澜这一挡,叶孤城的剑真的会刺下去。
而叶孤城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分明不是被什么剑格挡开,挡住他的,是楚星澜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