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如此言语,还欲我如何说?割五城之事,原本便是来商议的,殿下擅作主张,偷袭新息,已是背盟,今我复归魏国,当提魏国大军,前来讨个说法!”
即便身在西阳城中,这魏王使者的话语那还是硬得不得了。
那语气,仿佛是将生死置之度外一般。
“殿下若还称仁义,便将新息城还于我魏国,那这盟约,还有得谈,不然的话,我魏国必发大兵前来,勿谓言之而不预也!”
刘禅摇了摇头,似是深情的说道:“使者,我刘公嗣全是拳拳之心啊!绝无半点背盟之念,还望使者明鉴!”
“哼!”
魏王使者冷哼一声,说道:“殿下不需再言,要么就放我离开,要么,便杀了在下!”
“哎~”
刘禅叹了一口气,说道:“不想昨夜攻城之举,竟然让使者心生间隙,如此的话,使者尽可离去,将个中事宜禀明你主,若愿割五城,我便愿与你魏国联盟,如若不然,则别怪我发兵了。”
说着,刘禅的眼中也是升起杀意来了,将魏王使者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他。
“勿谓言之而不预也!”
“哼!”
见刀斧手在刘禅的授意下让开道路,魏王使者气愤不已,当即甩袖离去。
到了城门口,三百粮车早已不见踪迹,只剩下护卫粮队的八百人。
“我粮草呢?”
运粮队的领军曲尉上前说道:“使者,都被荆州兵运走了。”
运走了。
呼~
魏王使者狠狠的吐了一口浊气,然后再将眼睛闭上,身体颤抖了几下,这才将澎湃的心绪平复下去。
“罢了,本就是送给那无耻之尤的,现如今,还是要稳住局势再说!”
他对着领军曲尉说道:“现今汝南危,先回弋阳,再做其他打算!”
说着,魏王使者便驱马在前,领军曲尉不知其中关节,却也只得是招呼手下士卒,跟着魏王使者离了西阳城。
汝南危?
现在不是与汉中王太子刘公嗣合盟了吗?
怎么还会有危?
行至弋阳,魏王使者径直入城,找到了弋阳县令。
“殷县尊,汉中王太子刘公嗣背盟,昨夜偷袭新息,如今新息已在他之手也!”
魏王使者没有废话,直入主题。
弋阳县令名唤殷寿,乃是汝南殷氏出身,据传是出自殷商的皇族。
当然...
沧海桑田,时过境迁,殷商出身,又算得了什么?
还不是只能做一县的县令,难成大官。
家中无经传传世,又无军功傍身,能稳住家族富贵,已实属不易了。
“那汉中王太子狡诈非常,此番联盟,确是难成。”
见弋阳县令得知刘禅偷袭新息城的消息,心中并不诧异吃惊,他重重叹了一口气,说道:“是我没有看清那汉中王太子的性情,以为他是可信之人,不想,却是言而无信之辈!”
弋阳县令殷寿在一边看着魏王使者,却是说道:“兵者诡道,说到底,还是我等轻信他人了。”
只要你不冒险,就不会遭受巨大的损失。
还是他魏国太想要消除汝南郡汉中王太子刘公嗣的这个祸患了。
以至于又在其身上跌了跟头。
“汉中王太子刘公嗣已与我魏国为敌,现如今该如何是好?”
魏王使者眼神闪烁,说道:“我已派使者,前去通知大王,当务之急,是稳住局势。”
“城中有三千兵马,加上使者手下的近千人,合计有四千人马,或许可趁荆州兵攻略其他城池的空挡,再将新息城拿下来!拿下新息,那汝南局势,就又不一样了。”
三千兵马?
魏王使者愣住了。
“城中如何会有三千人马?”
弋阳非是大县,城中守卒千人而已,这三千人马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是寿春那边派来的,大王估计也是预料到那刘公嗣不会这么老实,遂拨了三千兵马过来。”
其实...
这三千人马,还是司马懿在曹丕面前求来的。
作为仇敌,司马懿自然是要让汝南郡如铁板一块,让刘禅无功而返。
只可惜...
再多的准备,也比不过一个猪队友。
有李基在,便是有十万大军,怕是都可以被他嚯嚯完。
“若是加上三千人马,真有机会拿下新息!”
新息在淮水之北,只要将荆州兵驱赶到淮水南岸,重新构筑淮水防线,则淮南还能保住!
弋阳县令的一番话,让魏王使者陷入深思之中。
想到拿回新息城后局势的变化,以及他自己可能立下的大功,便是他修养再好,这呼吸也是不禁急促起来了。
干了。
“兵贵神速,今夜便出兵,拿回新息!”
殷寿重重点头,在一边恭维道:“使者英明!”
...
是夜。
天彻底昏暗下去。
弋阳城外,寂静的夜色中,三千魏军沉默地聚集在军营中。
在冷冽的夜风里,铠甲的光芒隐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