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寨者封侯!”
“先登者赏千金!”
“冲啊!”
“杀啊!”
第二日了。
但风陵渡营寨的喊杀声没有一刻停息。
魏军攻了整整一天一夜。
风陵渡汉军营寨,原本坚固的栅栏已被魏军的猛烈攻击摧毁得七零八落,熊熊燃烧的火焰在寒风中肆虐,浓烟滚滚直冲云霄。
汉军士兵们奋力抵抗,但面对源源不断的魏军攻势,他们逐渐力不从心,营寨的防线已是岌岌可危。
守寨的向宠,已经是上了寨墙,与源源不断的魏军厮杀在一起。
鲜血已然将他的战甲染红。
“守住城寨!”
“支援马上便到。”
战场上,汉军士卒们的铠甲已被鲜血染红,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疲惫和绝望。
支援?
哪有什么支援。
殿下带着讲武义从与太子亲卫走了。
精锐都走了,剩下的都是些州兵罢了。
然而,即便是如此,他们依然紧握着手中的兵器,顽强地抵挡着魏军的进攻。
殿下待他们不薄,不仅这几日好吃好喝的招待,更是多有赏赐。
不少人在关中都被赐了一百多亩的田地,并赠送了几个奴隶作为部曲耕田。
有的甚至已经娶了婆姨,在关中扎根了。
有了这些家业,便是可以当地主老爷的。
更是可以传给后代的。
刘禅之所以不在乎关中士族的想法。
因为他知道,关中士族对关中的影响力,并不如南阳士族,颍川士族那么强。
一个个只能据守坞堡而已,在百姓中影响力有限。
刘禅知道自己的基本盘是什么。
那便是军中的士卒。
是故他待士卒优厚,并且用土地赏赐笼络他们,让他们甘心为自己卖命。
只要手上有兵卒拥护,汉国就乱不了,关中士族就猖獗不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守卫风陵渡营寨的汉军即便是到了这种境地,他们也没有投降,反而是迎难而上,与魏军拼杀!
每一次拼杀,都是对生死的挑战,每一次后退,都意味着营寨可能失守。
不过,汉军士卒虽然意志力坚定,也无法扭转实力的差距。
魏军士兵们如同潮水般涌来,他们的呐喊声震天响起,仿佛要将整个风陵渡都淹没。
“冲啊!”
“杀啊!”
……
魏军士卒挥舞着长矛利戟,一次又一次地冲击着汉军的防线,企图一举攻破营寨。
局势,已经是朝着风陵渡营寨陷落的方向滑落了。
营寨被攻破,似乎只是时间问题了。
呼呼呼~
河面上,江风呼啸。
但黄河却很是平静。
昔日汹涌澎湃的波涛已被严寒所封锁,凝结成一层尚不能走人的冰层,仿佛一面巨大的镜子,静静地映照着灰蒙蒙的天空和飘落的雪花。
河岸两侧,树木已被冰雪装点得银装素裹,枝桠上挂满了晶莹剔透的冰挂和雪团。
远处的山峦在雪的映衬下显得更加峻峭挺拔,它们联绵起伏,仿佛一条巨龙蜿蜒盘旋在大地之上。
山间的小径也被白雪覆盖,消失在茫茫雪原之中。
夜幕低垂,天空中稀疏的星辰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岸边的芦苇荡在寒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
四周一片静谧,除了风和芦苇的私语,再无其他声响。
而在这黄河回湾的芦苇荡中,却潜藏着不少舟船,舟船上不仅有士卒,还有战马。
人衔枚马裹蹄,这支潜藏在暗处的汉军,在夜间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出来。
远处风陵渡的喊杀声与火光,依稀在耳,在目。
关兴手握关刀,此刻正在一艘稍大一些的舟船上。
丢失蒲板津,一直是关兴心中的耻辱。
此刻,他便是为洗刷耻辱而来的!
呼呼呼~
江风吹着,摇晃着芦苇荡,发出呜呜似鬼叫的声音。
关兴就像一座孤独的山峰,屹立在寒风中,他的目光坚定而锐利,仿佛能穿透黑暗。
抬头。
天上星辰位置已经到了预定的地方了,说明时辰已经到了。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连续三声鸽子叫,舟船开始缓缓的驶向对岸。
大河之上的冰层很薄,舟船驶过,并没有遇到什么阻碍。
很快。
舟船靠岸。
对岸并没有魏军。
运送粮草的魏军粮队,也在半个时辰前走过了。
舟船上的兵卒牵着战马上岸。
一千骑军,一人三马。
带上火箭,火药,当即朝着河北城的方向急速进发!
马蹄踏碎夜的寂静,铁甲撞击出战斗的序曲,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烧毁魏军的粮草,扭转战局。
至于这个消息是如何来的。
自然靠的是内应,靠的是间军司的细作。
好巧不巧,间军司最近策反了魏国中的一个高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