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华是很想念西关的,她跟钟齐说:“虽然西关不比京城繁华,也有点穷,还有外敌。
但西关的百姓很质朴,很善良。
西关没有那些勾心斗角,只有外患,没有内忧。
我们因为气候和土地原因,较少种植青菜和粮食。
但我们多养牛羊,可以用牛羊去跟其它的省府换粮换菜。
云州接手西关之后,百姓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过起来,就连母妃都说西关比京城好。
我们在西关着实过了许多年平静的日子,虽然总要打仗,但那对于我们来说不算什么。
兵来将挡,我们从来不惧强敌。
只要京城不给我们添堵,我们的日子就非常快活。
可是最近半年多,十几年都没什么动静的京城,开始给我们添堵了。”
琼华重重地叹气,“驿使一趟一趟地来,带着皇上的信请云州回京。
来一次,云州拒绝一次。
我以为皇上最终一定会放弃,可惜,就在我们成婚次日,云州还是走了。”
她停下来,低下头,情绪非常落寞。
钟齐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在他看来,琼华这姑娘是生病了,生了一种会臆想的病。
听听这一口一个母妃,一口一个云州的,这都哪跟哪呀?
九殿下明明回京数月了,她却说年后还跟她成了亲,这实在离谱。
但他又不忍心把这事儿戳破,因为琼华看起来很可怜,也很脆弱。
他怕他再提这种事儿,会让她因为接受不了而发疯。
两人这会儿正好站在演武场边上,钟齐指着一个方向说:“我听芙蓉说,琼华姑娘会使长枪,而且使得很好。姑娘您要是难过,不如在这里练一练。
这里是演武场,我们殿下每天都会在这里习武。
那边各种兵器都有,长枪也有。听说你们习武之人练练武,就能开阔心境。
不如姑娘试试?”
琼华听了他的话,果然朝着兵器架子走了过去。
长枪在手之后,眼中落寞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坚定又锐利的光芒。
只见她双手紧握长枪,身子腾空而起,气势如虹地冲入演武场中。
那一身淡红长裙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飘动,伴着长枪划破空气,发出的尖锐呼啸,仿佛一道红色的瀑布,在空中流淌。
西关战场上摸爬滚打活下来的女将军,在这一刻就像一只苍鹰,无比的英姿飒爽。
钟齐都看呆了,在这一刻,他仿佛嗅到了西关的味道,仿佛看到了战场上无数英魂。
他也终于明白琼华所说的西关的自由,以及西关跟京里的不一样。
这是西关的女子,确实跟京城太不一样了。
“她可真厉害!”身边传来一声感叹,钟齐一愣,偏头看去,这才发现慕长离跟芙蓉不知何时站到了自己身边。
说话的是芙蓉,她也跟钟齐一样看着琼华舞枪,一脸的敬佩。
慕长离脸上倒看不出敬佩,只是有些跃跃欲试。
琼华也看到慕长离了,她停了下来,冲着慕长离喊道:“敢不敢下场来与我比划比划?
云州身边不留无用之人,既然都说你是他的王妃,那总得让我看看你有没有真本事。
我绝不相信云州会看上京城的庸脂俗粉,也绝不信云州娶你,是冲着你的家族和样貌。
你若没有点真本事,那纵是你们所有人合起伙来骗我,我也绝不信你们的话!”
钟齐有些着急,他知道慕长离什么来头,但绝不知慕长离是什么底细。
对他来说,慕长离就是京中侯爵府的二小姐,是怡妃娘娘生前挚友荣夫人的女儿。
琼华是西关打架的,他们王妃可不是打架的啊!
于是他急急忙忙跟琼华说:“琼华姑娘,你可不能这样说话。京城跟西关是不一样的,你不能用西关的标准来衡量京城。不能因为你能打,你就认为我们王妃也能打。
何况你之所以能打,是因为你爹是大将军。
但我们王妃的爹是侯爵,京城讲究的是门当户对,不是刀枪剑戟斧钺钩叉。”
琼华不听他的,只问慕长离:“怎么样,你敢不敢?”
钟齐吓得赶紧跟慕长离说:“王妃您可千万不能听她的,她野,咱们可不能跟她一起野。
让芙蓉陪您回去吧!这边老奴来安抚她。”
慕长离却摇摇头,淡淡地道:“没事。”然后看向琼华,忽然笑了起来,“也好。
京城的日子确实有些无聊了,我也许久都没有活动活动。
平日里萧云州都是起早练武,可惜我起不得早,我得睡懒觉,所以总是跟他错过。
正好你来了,咱们一起练练。”
琼华轻哼了一声,“在西关,从来没有睡懒觉这样的说法。
我们所有将士都是天刚亮就要列队操练,懒惰只会让我们增加丧命的机率。”
慕长离点点头,“你说得对,我跟你们比确实懒惰了些。”
琼华没想到她如此坦然,一时间也没了话说,便指指边上的兵器架,“选吧!”
慕长离瞅了一眼,说:“你使长枪,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