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三柱出去大半天,晚上才回来,王翠霞紧张地将他拉进屋:“咋去这么久?”
她拉扯三柱子的衣服,打量他:“王牵牛没纠缠你吧?”
“你走以后我才想起来,咱为了招待她花了三五块买肉,谁知道她是个骗子,天杀的我的肉,不行,断了关系你也得把买肉的钱给我要回来!”
那不是猪肉,是她王翠霞的肉!
要不回来她这几年心里都有疙瘩。
沈三柱烦闷挥开她的手:“要什么要?我俩没分……”
“没分!”
王翠霞拽住他:“啥叫没分,你还想和家里出流氓的人结婚吗?我告诉你不行!你和她结婚就先弄死我。”
“姜晚婉说啥你们信啥,她查错了,也许没差错你当她啥好人呢?”沈三柱再次挣脱她的手,走到旁边凳子上闷声坐下。
王翠霞愣了:“你说啥?”
躺在炕上准备睡了的沈红军也起身:“咋了?”
沈三柱没好气道:“马小山不是牵牛亲弟弟,姜晚婉调查错了,牵牛为了和我在一起,还管家里要了进厂名额,让她姐姐把名额给她,她说了,等我把钱拿出来通过她爹的关系买名额,我俩一起进厂,照样有工资拿,说不定,我还能转个城里户口。”
‘进厂’,‘城里户口’单两个词,在王翠霞脑子里炸开了烟花。
沈红军蹭得从炕上坐起来。
“有准吗?”
沈三柱:“当然准,姜晚婉她就是个外人,她要向着,也是向着三房和大房!你看她瞧得起咱们二房吗?给咱的东西,跟喂狗一样,给你点好处就把你当狗使唤,牵牛是你们儿媳妇儿,一心为咱家好,你们信她不信牵牛吗?”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王翠霞捋顺半天才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不是不信她,我是谁都不信,咱必须确定老王家说的是真的,咱在行动,不能因为她三两句话,把老四媳妇儿得罪干净。”
沈红军盘腿坐在炕上,想了想:“你娘这句话说得在理。”
沈三柱:“牵牛说,你们要是不信,就带你们去工厂亲眼看看。”
睡了一晚,沈三柱带她们去食品厂转了一圈,由厂子的人作证,王牵花刚才把名额转给王牵牛,王牵牛明天就能进厂,榨菜部门的班长还偷偷传递了个消息,三百块钱能买个进厂培训的名额。
马英十分热络地接待了他们一家三口,向他们保证:“我们会想办法把三柱子的关系转到城里的,我们有人。”
离开时,王骡子追出好远,拿了两包月饼塞给他们。
王翠霞笑眯眯收下:“亲家你也太客气了,有空咱就把婚事订下。”
王骡子长得黑瘦,笑起来还有捧场纹,最重要的,他家里都是城里户口,却没有城里人的架子,穿得也很普通,让王翠霞和沈红军觉得自己和城里人也没差啥,心里自然是高兴的。
“好,回头我们在厂子附近租个房子让三柱子他们住。”王骡子一手包办的豪气彻底让沈红军他们乐开花。
送走沈家人,王骡子进屋关上门。
屋里传出女人的哭声,王牵花趴在炕上哭得不能自己:“凭什么,呜呜……凭什么把我的工人名额让给王牵牛,她是老二,她怎么配拿我的工位?”
马英在哄她:“哭啥啊,为了你弟弟你忍忍,等我们救出小山,就让牵牛把名额还给你,娘啥时候亏待过你。”
“牵牛你来,和你姐姐说,是不是?”
王牵牛半晌才嗯了声。
王牵花很不满,从小王牵牛就跟在她后面巴结她,被她欺负,凭啥全家为了她的婚事做让步?
她拿着炕掸子砸王牵牛身上,炕掸子是用撕碎的破布条扎在木头棍子上,为了稳固用铁丝加固,铁丝头没收进去,砸在王牵牛身上刮破了她的手臂,留下十多公分长红痕。
马英看到,假模假式掐了王牵花两把:“瞎扔什么,把你妹妹手都刮坏了,牵牛你去隔壁歇着,歇好了,明天去厂子培训学习,早日上手。”
王牵牛从小就知道自己要什么,她不会在小事情上和王牵花计较:“嗯。”
等王牵牛出去,马英放心给王牵花画饼。
饼,又大又圆。
另一边,回去路上,王翠霞拎着月饼,自觉给三柱子找了好对象,美得不行:“红军啊,咱家以后就要有城里人了。”
沈红军也露出笑容:“三柱子比老四出息,老四现在还是泥腿子。”
说起老四,王翠霞往地上啐了口:“我原先以为姜晚婉是个好心的,咱对她多好,来这以后说啥是啥,每次我都赔笑脸,生怕惹到她,她可好,叫我去演坏娘们,那次去演出差点被打了,她呢,也不说拎东西来看看我。”
她拎着月饼晃了晃:“每次弄点吃得不够她嘚瑟显摆的,现在咱也有月饼,也有两提,但咱这个就放咱自家吃。”
对此沈红军没有异议:“已经分家了,你怎么安排都行。”
王翠霞面色稍缓:“你们说,老四媳妇儿为啥骗咱们?”
“还能为啥?牵牛是城里人,父母双职工,家里成分干净,不像她爹死妈不疼,是个有问题的知青,干得再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