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娘这回坐的这马车是昨日秋香说的,专门拉去不良人经营的铺子里,经过特别改装的。
从外面看,还是宋大郎仔细刷洗过的样子,但真不是这么简单,可是内有乾坤的。
内里你去敲击车厢,能听到沉闷的声音,这是整个车厢包括车顶全部都包了一层不算薄的铁皮的,是一般箭支攒射也能抵挡一会子。
并且,现在李三娘可以说是全面武装了。
头上戴的簪子是特意挑的长柄的,腰封里有三种毒药,荷包之中还装有石灰粉,小腿上绑着李大兄特意给她的短匕,抹了毒药的那种。
身边还跟着能以一当十的秋香,李三娘内心里对自己的安全很有信心,若是如此,还挡不住幕后黑手的诡计,那到时只能放手一搏了。
驴车停了,车辕上坐着的宋大郎对着车厢内朗声道:“三娘子,咱们到了。”
提前一刻钟到了永平坊的医药三堂,李三娘下了驴车,看着医堂的招牌,觉得果然自己还是得工作,只有工作才能给她带来快乐。
宋大郎看着李三娘进了医堂,就调转车头回李家去了。
因着李三娘觉得自己也就早晚需要用车,白日里根本用不到,就让宋大郎驾车回李家听自家人看看谁要用车好了,不然在这里空等着她也不合算,毕竟找地方停放驴车可还是要付钱的。
今儿个是早上李大嫂说是想要去行市买些物什,不好拿,宋大郎才回了李家的。
进了医堂,李三娘带着秋香先去找了高医师说明情况,“是我一远方亲戚,来投奔了,想要带在身边,若是能开窍了,想要以后同我一样做个专给女娘看诊的女医。只与我一处,保证不耽搁坐诊。”
高医师没拒绝,虽然联盟内因为李三娘用技法换取的考核机会,在李三娘考核成功后,也同意了她在联盟下坐诊。
但是,毕竟是个女娘,医师这个行当,最怕同那些桃花花事儿扯上关系。
虽然白日都是在敞开的,只是有个隔断的诊位看诊,可独身一个女娘,确实还是有些怕人说闲言碎语。
更别说,之前市面上流传的关于李三娘路遇歹人的那些肮脏的话儿了,联盟内的医师自然明白这就是流言,不可能是真的。
可是,还是要考虑到李三娘是女娘的缘故。
现下李三娘自带一小徒弟在身旁,也算是能有个说法,多个人多双眼,更能证明是个正经女医师了。
所以,高医师就直接应承了。
不过一会儿,唐明月和李医师、崔医师就都来了,几人互相见礼就在诊位上坐下了。
此时,秋香就找了凳子坐在李三娘身后。
李三娘想着,因着自己的那些流言,该是近期都不会有病人来主动找自己看诊了吧
所以,就拿出了一本药书,想要看看,心里有个底儿,以后也好教徒弟。
结果,没成想,第一个来医堂看诊的人还是点名来找李三娘的。
看穿着算是有些家底的一妇人带着一十来岁的女娘在前面问:“我听人说这儿有个女医师可是真事儿?”
这问话的声音不算小,李三娘自是听到了,从诊位的隔间探出头去,看着前台那妇人就带着笑说:“是真事儿,我就是那个新来的女医师。”
那妇人往说话声看去,就看到了探出头的李三娘,对着李三娘笑了笑,转头对那小学徒说:“如此,我就挂这女医师的牌子了。”
小学徒给了妇人一木牌,这木牌子是在前面交了挂牌费,拿着去找医师看诊的凭证。
当然了,这木牌是要交给医师的,医师每日下值前都会计算今日看了几个木牌,这也是月底结薪酬的凭证。
妇人领着小女娘来到李三娘诊位前坐下,妇人是个爱与人打交道的个性,坐下后,瞧了李三娘一眼后,就看到了坐在李三娘身后的秋香。
李三娘开口解释道:“秋香是我收的弟子,随行学习,娘子要是介意,我也可以叫她出去。”
“无妨,无妨,不用叫出去。都是女娘,又是女医师的弟子,无碍的,无碍。”
李三娘看看妇人又看了看小女娘,不清楚到底是谁来看诊,瞧着二人的面色,都不像是身体不舒服的样子。
妇人看出了李三娘的疑问,给身旁的小女娘抚了抚衣衫,才探身靠近李三娘小声说:“是我家女娘,这病在私处,有一段日子了。早前都是说了症状,找了医师给开了药,拿回家吃,结果越吃越不好。慧娘在家难受的不行,最近这半个月来瘦了不少。”
听到阿娘提到自己的名字,坐在一旁的小女娘,英娘就直接红了脸庞,待听到自己的病,这红就变成了白,眼看着眼眶就变得通红,竟是要滴出泪来。
妇人还在说:“我本打算豁出去了,直接带着慧娘去找医师看了得,大不了,找个年岁大些的就是了。可哪成想,慧娘这娃娃,死活不同意,羞着哩。只得在家继续用那没甚用的药,还是来家里送菜蔬的英娘子同我说了这医堂有女医师,我才知晓竟有女医师来。”
妇人抬手摸了一下慧娘的头发,把珠钗正了一下,才继续说:“劳烦女医师给慧娘看看。”
李三娘拿出自己的病历本,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