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岳家那个婆子说着了,刘如意听了李三娘所说,心中惊诧不已,实在没想到怎么就到了这般地步了!
好生感谢了李三娘一番后,待得送走了李三娘,刘如意立马提笔写信,然后立刻叫了人让去找近日回江南东道的商队,赶紧把信送到汤丽娇的父母手中。
“我......我这能帮的也就这些了,万望这信能早一日到汤家手中。”
刘如意想起小表妹不过十六岁,还算是个小女娘呢,就要香消玉殒了,就着实的恨上了岳家来。
而在回医堂的路上,秋香趁着只有她与李三娘的时候,就问了出来:“三娘子,那汤娘子当真没救了么?
她才十六呢,这般小的年岁,哪里就没了命去?”
李三娘叹出一口气来,“唉,可不是说。
这婚嫁的年龄着实是该提升一些,少说也得是年过十八才好。
那时候,至少这女娘的身子骨儿长得结实了些,若是有孕产子也能顺利些。
可律法如此,若是不嫁人,那税收谁家能承担的起?
不过,这贫苦人家吃喝上没得富贵人家好,倒是少了让孕妇吃多了,身形庞胖大,导致难产的机会了。
再有这汤娘子,秋香,你可仔细瞧了她那样子来了,这要是救能如何救?
再是求天祈地也得是人力可达才好,可汤娘子那般样子,除非剖腹取子,她那肚子里的孩子还能尚有一线生机,否则,若是有朝一日发动生产,那只能是催命符来了。”
李三娘自从经历了九娘的事后,就清晰的认知到了一点,“我救不了所有人!
我只能在能力范围内,救更多的人!”
所以,李三娘也就只能这般的对秋香说了。
且,有一些话李三娘没有对秋香说出口来。
这岳夫人自己生了三子两女,明知道这孕妇是该忌口的,可却没有管住汤丽娇来,还请了李三娘上门看诊。
那是不是可以说,岳夫人是故意找了李三娘这个女医来,想把李三娘拉入岳家与汤丽娇之间的矛盾。
倘若李三娘厉害,有什么法子能够救得了汤丽娇来,那是好事,岳夫人最后只要恭维两句,再奉上一些钱财即可。
谁让李三娘只不过是个小有名声,自己身上及李家并没有什么大的官职的人家,哪里能够和岳家这种数代传承的清贵人家比?
再是厉害,终究也只是个女医罢了!
可要是李三娘救不回汤丽娇来,那最后接收汤家和岳家,乃至还有刘如意的怒火的就得是李三娘这个医师来了。
这不要太正常了。
看看现代社会里那些医闹吧,不过就是有些心思狭窄的人想要诶些钱财,就可以无所不用其极了。
这就是人性。
李三娘如何能去趟这趟浑水?
且,李三娘对秋香和刘如意,以及岳夫人说的都是大实话,能救的只有汤丽娇肚腹里的孩子,尚可通过剖腹取子试上一试。
可对于汤丽娇本人,那真的是除非有现代社会手术室里的一切,还得准备好相配的血液,才可以说可能可以保汤丽娇一命。
虽说李三娘救不了汤丽娇,但针对孕产妇的死亡的事,李三娘还是上了心的。
她回家后,利用晚食后的那一段儿时间,除了要批阅上一次稳婆学堂的考卷之外,也开始翻看自己记录的病例本子,开始做数据,想要写个报告,关于女娘的初产年龄、体质与成功生育数之间相关联的数据报告来。
时间如流水,像山间的溪流缓缓流过。
过了半月有余,约莫二十天后,刘如意发到江南东道的信终于被汤家人收到了。
当时看了信的汤母就受不了,直接昏了过去。
事有不巧,当汤家收拾妥当,要让汤家二郎,也就是汤丽娇的嫡亲二兄往长安赶去的时候,汤丽娇就在那天夜里发动了。
汤丽娇刚一发动,岳夫人就被婆子叫醒了,赶紧收拾了下就往汤丽娇住的院子里头来。
汤丽娇哪里受过这般的宫缩苦楚,疼的直叫,那声音是让人听着只觉凄厉不已。
“去客院请老医师来!
稳婆呢?
请来的稳婆呢?”
在岳夫人的调动下,汤丽娇的院子里才逐渐稳定了下来,早就请来一直住在岳家客院的来自积善堂的老医师也被请了过来。
情急之下,也顾不得男女大防了,岳夫人领着老医师进了内室,看到了床榻上口中被塞了布巾子疼的满头大汗,被四个大力婆子钳制住四肢的汤丽娇来,汤丽娇现下躺在床上像个任人宰割的小羊羔子似的。
稳婆蹲在床榻下边,盯着汤丽娇的下身儿。
岳夫人罔顾了汤丽娇看到是她进来了,望过来的求救目光,只看着老医师为汤丽娇诊脉。
诊过脉后,老医师和岳夫人出了门去。
老医师抬起头看向岳夫人再次询问:“岳夫人,你确定?
若是下了此等虎狼之药,孩子倒是能出得来了,但汤娘子可就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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