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婆子那里得了肯定的回答,李三娘心中隐约有了些不安来。
到了地方,马车是直接进了院子的,李三娘和秋香下了马车跟着婆子往后院儿去。
这地方该是京兆府后头的那一排房子了,若是在现代该是能叫一声儿“家属院儿”。
果然是没有那些世家大族住的地方大,不过一会儿,就到了堂屋,那婆子让李三娘和秋香在门口稍待,自己就进去通报去了。
李三娘一看这架势,心里就有了些小话儿来了。
“我这是国公府去过,高家、钱家、宋家哪一个不是在朝中有人世代做官的世家大族,那些人家的当家夫人请我上门看诊,可没学一个京兆府尹的堂侄媳妇这般摆谱儿啊。”
不过,李三娘转念又一想,“难道是因着前三子皆夭折的缘故,才对这第四胎更为小心?
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略等了一会子,李三娘和秋香就被婆子请了进去。
一入正堂,李三娘就看到了大着肚子坐在上首的妇人,李三娘猜测这大概就是张夫人了吧?
果然此人一开口就让人确认了她就是张夫人了。
“听了刘娘子说李医师医术精湛,还是长安城里少有的女医来,我这才请了李医师上门。
还望李医师为我好生诊治一番,这一胎已是我有孕的第四胎了,我已过二十五,若是这胎再留不住,怕不是得让家里的妾生了。”
李三娘眉头一动,听着张夫人的话,没有先开口说些什么,只抬头看向张夫人,仔细看起了她的脸色来。
接下来李三娘先是仔细问了这胎是何时怀的,现下已经六个多月了,可是有什么异常的不适症状。
张夫人倒是都一一回答了,李三娘听着也是中规中矩的,没什么大的问题。
沉默了两三息的时间,李三娘慎重的看向张夫人:“我这来的路上,听了妇人家的婆子说夫人曾经生下过三子,这三子皆夭折而去,可是事实?”
张夫人先是看了那婆子一眼,婆子毕恭毕敬的点点头,张夫人就挥了挥手,这正堂里头伺候的丫头就都福了福身子直接退了出去。
李三娘见张夫人看向自己身后站着的秋香,“秋香是我大弟子,我行医之时就都带着她,若是有什么私密话儿,倒也不必避着她的。”
如此,张夫人这才开了口,与李三娘讲了自己前三子夭折的事儿来。
“我虽是十六上就进了门,但因着郞婿家有祖辈过世,虽是热孝成亲,但也是守着规矩的。
直到三年后,我这快二十岁了才有第一次怀胎,我本欣喜自己即将做母亲,可没想到到了月份儿的时候竟是生下一个死胎来。
那孩子是个小郎君,生下就不是个活的。
我虽伤心,但也自觉年轻,以后还能再有孩子。
如此,二十二的时候生了第二子,哪里能想到上天会如此对我?
第二子还没满月就去了。
我这伤心之下,就对生子一事没了心气儿。”
张夫人抚摸着肚子,眼睛看向了空中,一边回想往事一边给李三娘解释自己曾经夭折的三子的事儿。
“不知道是天意弄人,抑或是老天为了补偿我,第二子去了不到月余,我竟是又被诊出有了孩子来了!
这般失而复得的心情,当时我真的是感恩老天。”
说着说着张夫人的口气逐渐低沉了下去,“可待得怀胎十月生产的时候,我这胎竟是难产了,真真是生了一天一夜,临近天明才生下一个瘦弱的小郎来。
我糟了罪,本就没心力养这孩子,如此就找了得力的婆子来帮着带孩子,哪里能想到,那年冬天冷的很,婆子看护不当,这孩子一场风寒就那么去了。”
张夫人说完后,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反而是低头啜泣起来。
李三娘点点头,对于张夫人的话,她其实是半信半疑的。
毕竟人都是这般的,对于自己有利的事情,是三分能说成十分,而对自己不利的事儿那是十分就说一分了。
张夫人是说自己这三子都是各种各样的运气不好,这才夭折了去的。
可一个妇人,还是一个过了二十岁才产育的官家夫人,一连三子皆是早早夭折,这运气也着实是实在太不好了吧?
问过这些,李三娘心里留了个底儿,倒也没再多问什么,只说要给张夫人诊脉。
诊过脉后,李三娘倒也没算出什么不对来,就提出:“我因是个女娘,倒是比旁的医师在给女娘妇人看诊的时候能够有些优势来的,就是我可给妇人触诊来。
若是夫人许可,可躺下让我抚触肚腹来。”
张夫人自是早就从刘如意那里打听来了李三娘的本事来了,听了李三娘的问话,她自是点头应允。
李三娘就跟着张夫人从正堂移动到了偏厅中去,张夫人的贴身婆子也叫了一个丫头在偏厅的门口守着,自己上前帮着张夫人好生躺下后,并撩起了张夫人的裙摆。
李三娘净了手,又搓热了双手,告知了张夫人一声儿,就上手触诊起来。
这触诊的过程里头,李三娘自是开启了透视眼。
这一看,就让临危不惧的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