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不可先生到来的时间里,李三娘脑子里也在想着这阿芙蓉的事儿来。
李三娘越想越觉得这好似是一场天大的阴谋!
为何这么说?
就像之前李三娘同黑叔解释的一样,这阿芙蓉想要吸食,一是得有来路能买到这用罂粟制成的熟鸦片,二是得有器具,就如同那被抓来的商人所用的烟枪一般的工具。
这两样儿组合起来,这才能吸食使用。
这熟制的鸦片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买来的,其一是罂粟的原产地在西亚地区(今,自阿富汗至土耳其。),离着大唐可是很远了的。
大唐此时,也就是拂菻国进贡到宫内的有一部分以鸦片为主药而制作成的底也伽罢了。
并且,这东西因着是外国而来的,效用上也赶不及太医署本就有的成方,根本就没用过。
只是当作那么一个东西,在太医署有个存档而已。
这也从侧面证明了,这东西的稀有性。
其二则是,就算要用,一般也只是当药而用,非是如那行商似的作为一个消遣物什在吸食。
这本身就十分不得劲儿了。
再有这器具的问题,那行商的烟枪上的金属部分的烟斗上的花纹,瞧着就像是西域的东西,与大唐此时兴盛的纹饰很是不同。
但那装着条块状熟鸦片的瓷瓶却是大唐的工艺,这里头问题可就不少了。
越这么想,李三娘越觉得这背后必定是有黑手在的。
稀有的、金贵的本是药品的东西,出现在了行商手中,还是当作消遣物存在,这怎么可能没有问题?
越想越不对劲儿的李三娘,那眉头蹩的越深,秋香在旁看着也是跟着干着急。
小半个时辰后,已经是过了四更天了,门外头终于传来的声响。
屋门打开,仍旧是穿着一身白色衣衫的不可先生这会子坐在轮椅上由驼背仆从推进了门来。
“先生!”
李三娘直接起身喊了不可先生,不可先生倒未像李三娘那般激动,只看着李三娘先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儿后,才喊了李三娘“三娘子”。
这不可先生到了后,黑叔果然对自己的顶头上司那是更体贴些的。
因为李三娘终于在桌子上见到了茶壶和茶杯来。
是的,之前李三娘与黑叔面对面的时候,那桌子上就只有托盘里放的从那行商身上搜出来的物什,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了。
等了这么一会子,李三娘也早就渴了,她一连拿了三个茶杯,给自己和秋香、老十各倒了一杯。
至于为何没给不可先生倒茶?
那自然是因为黑叔先给不可先生倒过了。
两杯茶下肚后,缓解口中的干渴感后,李三娘这才有精神抬眼去看不可先生来。
不可先生也没让李三娘失望,他见李三娘有了精神后,就看了过去:“三娘子所说,老黑已经同我说过了。
只那都是转述,我想请三娘子与我当面再仔细说说这阿芙蓉的事儿来。”
李三娘自然不会拒绝不可先生的问题,遂对着不可先生细细的解释了起来。
“......因我天生五感灵敏,这一点想必先生也是知道的,这才闻到了这股子令人不适的香甜味儿来。
后来......
这两样儿就是了,先生你看......”
李三娘把托盘上头的烟枪和瓷瓶指给不可先生看,然后又把自己刚才用的布巾子也递了过去,示意不可先生用这个垫着观察。
不可先生在看过这两个物件后,就听李三娘继续说:“......因此,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来,这东西不该在这般普通的行商手中。
就算是要在平民手中,也该是那等背后有上层贵族支撑的豪商才对。
可那个我发现的男子,就看他在耍戏团里头看耍戏,坐的座位不过是最靠末尾的地方,想必他也算不得是豪商。
且我听黑叔的意思是,那男子是一个人去瞧的耍戏,这豪商哪里可能会是单独出门来的?
因此,这就更不对劲儿了的。”
李三娘这会子瞪大了眼睛,她看着不可先生一字一句的认真道:“先生,这里头应是有什么问题的。
这阿芙蓉虽说是一味药,但这不是该流通于世的东西。
阿芙蓉当作药来用,可治病;可若是当作消遣物来吸食,那就是祸国殃民的毒药!”
李三娘这话说完,她见对面的不可先生没甚反应,只是把那瓷瓶中的熟鸦片倒了两块儿到布巾子上,不可先生正对着这鸦片看,还兜着布巾子到鼻子下闻了闻。
“先生!”
李三娘有些焦急的出声儿喊了不可先生,这一喊,不可先生才抬头望李三娘这边看了过来。
不可先生放下手中的东西,先是轻轻咳嗽了两声儿,然后才对着李三娘道:“我已知,三娘子勿要着急。
实话与三娘子说,今日就算三娘子不找我,我也是要找三娘子的。”
不可先生看着李三娘眼神之中的疑问,只得点点头后说:“是,我早已知晓这阿芙蓉了。
会里也已派了人去查着东西的来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