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二娘和妇产堂的众人站在陈雁芙和李管事身后,看着李三娘同宋茯苓以及秋香上了马车,慢慢远离了妇产堂,她们这才在陈雁芙的招呼下一一散开,各回各位忙碌去了。
其实,李三娘这场会议开的,属实是长了些,虽说不满两个时辰,但也就差上一刻钟就到了。
因此,这天色早已变暗,再过上两刻钟,就到了妇产堂众人下值的时间了。
乌二娘去药房拿了些药材放在长桌上,自己站在长桌前专心的处理着,她想着趁着下值前的功夫把这些都给处理出来。
明日就是她休沐的日子了,这整理药材的事儿,今日多做一些,后日再来当值的话,那就能腾出些空来看看书了。
是的,在这妇产堂里头当值也是同在太医署一般的,众人都是岔开着时间来休沐,为的就是既能照顾好来妇产堂看诊的妇人女娘孩童,还能让妇产堂众人有空休息。
人不是铁打的,是会累的啊。
哪怕就是铁打的,也实在撑不住这么拼啊。
其实,乌二娘已经连着有三次没休沐了,之前是妇产堂为了准备在医师交流大会而忙碌,后来就是李三娘交代下去的要整合长安城的稳婆名册一事,连轴转了已有一月的乌二娘也确实是累了。
因此,这次休沐安排,乌二娘就去李管事那里报了名字,如是,明日就是她的休沐日了。
乌二娘正专心致志的处理着药材的时候,上月刚被招进妇产堂做医女,不过才十四岁出头名为玉娘的女娘走进了药房。
玉娘的阿耶和祖父均是医师,不过不是在长安城里,而是在长安城外的村子里。
因此,她自小就接触这些,四五岁上就跟着家里人学习如何处理药材了。
她一进来,就搬了凳子凑到乌二娘身边,顺手就扒拉了一些药材到自己面前,帮着乌二娘处理。
乌二娘本就是个话少的人,玉娘倒是个活泛性子,她不必要乌二娘先说什么,自己就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乌姐姐,那李医监可真是让人吃惊呢。
我头一次见女官来的,”想到了什么的玉娘歪了下头又否定了自己的话:“倒也不是,陈堂长也是女官......就是陈堂长很是与李医监不同,怎么说呢?
唉,反正跟我想得不一样。”
乌二娘倒是有些理解玉娘想要说的意思,她抬头去看玉娘,微笑着说:“你可是觉得李医监对咱们太好了些?”
玉娘瞪着圆鼓溜溜的眼睛看向乌二娘,“李医监自是不同,她把咱们妇产堂里的每一个人都看作是自己人,只要你认真,好好给妇产堂做事,李医监就是个让人如沐春风的人。
就好比今儿个咱们在一处开会,不仅仅能坐着,还能喝茶吃点心。
因着咱们这段时日着实忙碌,没有好好休息过,李医监她还给咱们感激行礼。
玉娘,我虽说没见过其他的官,但我想着其他人的必定是不可能对咱们这样的人这般好的了。
陈堂长说得没错,我等该是尽心做事,才算不辜负李医监对咱们的好。”
“乌姐姐说得好!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我觉得李医监对咱们可真好啊!
可是要比我阿娘和阿耶对我还要好呢。”
听到玉娘这般说,乌二娘叹了一口气出来。
玉娘能来妇产堂做活,全是她自己争取来的。
她已经十四岁了,再有一年就要及笄了,那就是可以嫁人了的。
玉娘的阿耶为其定了一门亲,要把她嫁给收她家药材的药商的孙子。
那药商老家并不在长安,其孙比玉娘大了七八岁不说,而且头前是已经娶过发妻了的。
不过就是那男人的发妻在老家染了病,死了,就只留下个不到三岁的孩子来。
至于玉娘其父为何会同意这门亲事,倒也不全是为了聘金,是其父真心认为,药商家好歹是个经营十几年的有些积蓄的人家,那男子又早已有长子,不必要让玉娘嫁过去就生子。
如此,除了年纪大些,离长安有些远之外,在玉娘之父来看,自家这般的家境,这药商之孙对玉娘来说就是顶顶好的亲事了。
可他错了,他只想着“一切都是为了玉娘好”来做事,却忘了问问玉娘自己到底愿不愿意来。
玉娘自是不愿意的,她不想离开父母,也不想离开长安,更不想嫁给一个比自己大七八岁的“老”男人。
所以,她大着胆子自己坐着公路马车来到了妇产堂,同陈雁芙求了个机会,想要进妇产堂做活。
玉娘自小就处理药材和抓药的本事是真的有的,所以,她成功了。
妇产堂里头的钟声“铃铃铃”的响起来了,这就是李管事按时到点敲响的。
玉娘和乌二娘两人在药房里头多留了一会子,把手头这些药材都处理好了,好好的收拾了放好,才去李管事那里道了一声,回更衣室换了衣裳,携手出了妇产堂。
“乌姐姐,快走,周阿婆做的牢丸(馄饨)可是限量的,咱们早着些去,若是去晚了,怕是吃不上了的。”
乌二娘随了玉娘的意,让她拉着自己的手小跑着往两条街之外的巷